“是啊,吉老爷要是能进军机处多好。”费二爷深以为然。

    杜三禁不住问:“二爷,我们咋就朝中没人了,省馆的张馆长不是说认得一个杨大人吗?”

    “杨大人不是我们重庆府人,甚至不是四川人。张馆长认得杨大人,是因为曾给杨大人做过几年西席。杨大人后来官越做越大,现而今已官居吏部侍郎。”

    “吏部侍郎!”韩秀峰惊呼道。

    费二爷笑道:“是啊,不然张馆长能给你打那个保票。话说你那方祖传的砚台真是件宝贝,连我看着都眼红,可惜我买不起。”

    没想到从贼窝里翻出来的东西居然能派上大用,韩秀峰乐得心花怒放,暗想过两天闲下来一定要带潘二去琉璃厂逛逛,看能不能再淘几件宝贝。

    正胡思乱想,重庆会馆到了。

    杜三喊了一声,潘二急忙出来开门。

    走进院子一看,他和大头竟把院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还拉上了几根绳子,把从老家带来的被褥全晾在绳子上晒。

    费二爷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转身道:“志行,从今儿个开始,你就是重庆会馆首事。走,我们进去办一下交接。”

    “二爷,就这么个院子,有啥好交接的?”韩秀峰忍俊不禁地问。

    “当然要交接,做事要有始有终,账目要分明。”费二爷走进堂屋,从墙角里翻出一个脏兮兮的账本,放到桌上一脸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些年只晓得读圣贤书,不懂得经营,把好好的一个会馆弄成这样,想想真愧对顾老爷。”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这么个破破烂烂的院子您老咋经营。”

    “不说这些了,你先看看账本。”

    ……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顾老爷倡建会馆时不光在京的重庆籍官员全出了银子,连好几个重庆籍外官都出了几十乃至几百两不等,买下这个院子后还剩八百多两,费二爷应该没贪,接手之后依照会馆规约把八百多两放到一个钱庄里生利。

    结果才过了一年,原来的房主跑来找补,就这么先后找补了三次,先后补了六百多两,原来的房主才签了“叹气契约”,这院子才真正属于重庆会馆。

    不过这是顾老爷等重庆府籍官员早预料到的,会馆想维持下去得靠经营。

    照理说不是每年都有会试,也不是每年都开恩科,没有举人进京会试的时候应该跟其它会馆一样租几间房出去,收点租金用来维持。而从账本上看,过去十来年就出租过三次,并且没只租了一两间房,其它时间全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