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瑾就拔腿往外走,道“那劳烦大人随下官走一趟,让马尚书告知大人,为何下官偏偏挑中了你儿子,如何?”

    刘大夏一愣,忽然也醒悟过来了不错,马文升是吏部尚书,这事儿他肯定是知道的。可深知自己秉性的他,为何会连说都不说一声,便同意了呢?

    “对了,顺路唤上令公子,届时眼见为实,也省得在下多费口舌”走到门口的时候,何瑾又提醒了一句。

    二人就此带上随从,很快又唤上了刘祖修,一同来到了吏部。也没等多长时间,便见到了马文升。

    刘大夏将来意说明之后,马文升当即苦笑不已,道“时雍啊,老夫当时听闻你这小子,托王翰林保举令郎的时候,也是不同意的。可”

    说到这里,马文升也明白了,何瑾专门儿来此的用意,便道“不若就现场演示一番,你看如何?”

    刘大夏见状,心中也泛起了嘀咕,蹙眉道“如何演示?”

    “吏部大门外最不缺的就是举人,都盼着能捞一官半职呢。我们随便唤来几个,同令郎当场比试一番。”何瑾就提议道。

    对于这点,刘大夏当然毫无异议科举的本意就是选材任能,当场比试一番,自然能见真功夫。

    然而,就在唤来了举人,也准备好了考试时,何瑾便从怀中掏出一本账册,命人抄录其中一页的流水后,发给那些考生道“这是互市司半天的收支,尔等将其合计出来。用时最短且准确之人,便为优胜者。”

    一听这个,刘大夏当时面色就很怪异,道“朝廷选材任能,考的是经义八股,你这又算哪门子考校?”

    何瑾却眼皮子一翻,不卑不亢道“刘大人,我那里可是互市司,每日的工作就是记录并核算往来货物的交易量,要的就是能写会算的人才。让我录用一个精通八股,却连账本儿都看不懂的官员,又有何用?”

    这理由刘大夏无可辩驳,但心里又很矛盾,憋半天只能言道“天,天下账房先生那么多,如此商贾俗务,交由那些账房便好,你”

    话还没说完,何瑾的脸色就变了,阴沉沉地言道“刘大人,再提醒一遍,我那里可是互市司”

    刘大夏登时就要发作,可略一思忖,忽然脸色也变了不错,何瑾那里的部门不同于一般地方,往来大笔的交易都是朝廷机密。若是让一些重利轻义的账房先生掌握,出了事儿谁来担责任?

    相反,举人们虽然也有泄露的风险,可毕竟道德修养要高一些。甚至从这个角度来说,刘祖修更是适合的人选。

    因为毕竟是刘家的人,深知泄露了机密会有什么后果——换成自己是何瑾,也会找这样的高官子弟,至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然后就是一番演算核对,刘大夏已无心看结果了他也清楚自己儿子的本事儿,算学方面自小就极为精通,一直十分痴迷。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刘祖修率先核算出了结果。剩下那些举子们,有的刚演算了不到一半儿,还有的根本就是大眼瞪小眼儿。

    毕竟从小只学四书五经,且衣食住行都有下人伺候。他们都不用上街买菜讨价还价,出现这种情况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