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不是别的,竟然是一只鼍龙,又叫扬子鳄,十分凶恶,只稍一挣扎,捆住它的绳子就断裂了。胡谦一脚踩住它的头,高声道:“这孽畜成了精怪,不再水底好好修炼,反而变作何三娘的样子捣鬼。”那鼍龙被胡谦踩住,虽是极力挣扎,也根本动弹不得。胡谦道:“何三娘,你可知她为什么不变作别人,偏偏变作你吗?”何三娘虚弱道:“难道是因为那滴血?”胡谦道:“没错,你的血落在河里,被这鼍龙给吃了,它才能化作你的模样。”说到这里,他高胜道:“各位,乘船坐舟的时候千万注意,不要把自己的血滴在水里,否则,你可想象不到会发生什么事情。”众人连连称奇,这种事情若不是亲眼所见,又有谁能相信。胡谦脚下一用力,那鼍龙直接吐血而亡,胡谦扯出它的舌头,又让衙役赶紧拿来一只杯子,用龙渊剑化开,放出一碗血来。“月娥,端给你娘喝了。”月娥不疑有他,赶紧端过去喂给何三娘喝了。让众人惊讶的是,只不过半刻钟的功夫,何三娘就从木板上坐了起来。原本惨白的脸渐渐变得红润,眼看着好了。她挣扎着跪在地上,拉着月娥给胡谦叩头,“大人救命之恩,民女母女俩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先起来再说吧。”何三娘的弟弟等人赶紧过来,哭道:“姐,我还以为那妖怪就是你呢,弟弟真是糊涂啊!”众人看得啧啧称奇,尽皆感慨于胡谦的神通之强。胡谦悄悄对乌万年道:“这鼍龙道行不低,尸体也算大补,你带回去吃了吧。”乌万年早就有此心思,只是胡谦不开口,他也不敢说,当下便将尸体带走了。散衙之后,胡谦回到家中。何三娘母女早在院中等着了,见胡谦回来,赶紧上前见礼。胡谦也客套,直接道:“当牛做马倒是不必,只是我府上还缺个大厨。”何三娘道:“只要大人吩咐,别说是大厨,就算是当牛做马……”说着,她自己先笑了,“民女嘴笨,不会说话,大人见笑了。”胡谦道:“没事,后厨就交给你了,至于月娥,你若想让她跟在你身边也行,否则便留在院子里作个婢女。”何三娘犹豫道:“月娥,你自己想做什么?”月娥道:“月娥就跟在娘身边就行。”胡谦点点头,“那就让月娥跟在你身边,你若需要什么,只管和胡九说就行,月钱的话……你在湖中天府是多少?”“民女能够活着全是大人的功劳,哪里还能要什么月钱,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岂不会说我不懂知恩图报。”胡谦道:“既然不说,那就每年五十两。”何三娘赶紧摆手道:“不行,比在湖中天府吃饭的皂吏老爷还要多了!”胡谦道:“就这样了,去找胡九吧。”何三娘见左右推脱不掉,便应承下来,千恩万谢地去找胡九了。进到内院的时候,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人,近前一看,却是才儿。此刻她已经昏迷过去,全身僵硬,淤青的膝盖已经定住了一样,竟然无法掰直,试了试鼻息,还好,还没死。胡谦道:“冯姐。”冯姐立即跑了过来。“她怎么跪了这么久?”“老爷说要给其余人一个下马威,并未说跪多久,所以奴婢也不敢让她起来……”“把她送到房中,用温水泡着,等醒来的时候叫我。”冯姐立即喊了桃花、纯子几人,合力将她抬进屋中。只不过纯子自过来之后就一直在问东问西,嘴里说的也不是东洋话,而是极度蹩脚的汉话。桃花几人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不敢和她说话,只有冯姐让她少说话。纯子也不生气,仍是时不时地找机会学习汉话,目的也很明确——胡谦的修炼方法。傍晚的时候,才儿醒了,冯姐赶紧去请正在和楚楚深入交流的胡谦。让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后,胡谦坐在浴桶旁边的椅子上,问道:“这一晚的滋味如何?”才儿道:“既然已经是老爷的人,无论老爷如何惩罚奴婢,也是天经地义的,奴婢不敢有任何怨言。”“不敢有怨言,那就还是有了。”才儿默不作声。胡谦道:“先前你作的那两句诗,才念一遍我听。”才儿明显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时见林泉飞白石,还思柳絮散清芬。”胡谦点点头,“你先前为何说当奴婢就不需作诗,否则太酸。”“奴婢……奴婢之前在杨员外家,在小姐跟前做事,老爷嫌奴婢吟诗耽误干活,便百般辱骂,后来便把奴婢卖给了牙行。”胡谦点点头,“你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吧?”“奴婢是……西平武罗府知府的女儿,只因父母被水贼杀了,因此投靠舅舅家,谁知舅舅不久病死,舅母便将奴婢卖给别人家当婢女。”胡谦道:“你读过很多书吗?”“经史子集烂熟于心。”“可别夸口,若被我知晓你信口雌黄,免不了又是皮肉之苦。”才儿语气坚定,“奴婢不敢。”“到底是读过书的人,骨子里便有一股气。最近读过什么书?”“最近读过《云雨诗集》。”“嗯?有什么好句吗?”“倒是有一首《鹊桥仙》堪称传世大作。”胡谦心中好笑,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