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胡谦在家中迎来了张升阳。“本官听信小人之言,几乎错怪忠良,还请胡大人看在朝廷的份上,赶紧出手相助。”说着挣扎着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胡谦道:“大人这是何意,草民实在承受不起。”张升阳恨不得跳起来掐死胡谦,但现在又不得不忍耐。一时只觉的膝盖里好似又无数只蚂蚁一样,咬得他跪也不是,站也不是。胡谦又道:“当初家父去布政司寻张大人的时候,草民心中真是担忧万分,害怕家父给大人添什么麻烦,好在只是摔断了腿就回来了。”张升阳道:“哪个狗才竟敢阻挠胡大人,若是本官见了,事情何至于此。”胡谦笑道:“大人言重了,请起吧。”之后,胡谦交代了娇娜和窦子平等人看家护院,又和沈玉珍说了几句,匆匆骑马往梁京而去。一路上,山南府派来迎接的人把当时的情况细细说给胡谦听。当时负责押送的金吾卫有三百二十人,再加上车夫、民壮,一共是三百七十六人的队伍。据说当时这些人押送税银在官道走的时候,忽然天降黑风,然后众人尽皆晕了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箱子的银子全部消失不见。“负责押送的人呢?”“现在全部关在山南府大牢。”“案发地控制起来了吗?”“全部封锁起来了,整个山南府的水路交通要道全部设卡,严查来往行人,不过暂时还是没有发现。”“先去案发现场。”从梁京向北二十里左右的官道上,胡谦、锦衣卫指挥使尚骏、吉江布政使张升阳、山南府知府刑子鸣、通判、推官等一众人全都站在这里。胡谦四处看了看,本以为可能是什么鬼怪作祟,结果什么也没发现。地上除了四散的空箱子,别的什么也没有。他看了看那空箱子,好奇道:“这箱子肯定是上锁的吧。”刑子鸣道:“每个箱子都上了锁,加了封条,就算打开,也该有打开的痕迹,可是现在……”胡谦点点头,锁头就在挂在箱子上,完全没有外力打开的痕迹。好像就是被人用钥匙打开了一般。“现场一直就是这样的吗?和之前有没有什么不一样?”“没有,得知情况之后,我们就立即把此地封锁起来,不许任何人出入。”“也没有车辙或者其他痕迹,是吗?”刑子鸣点点头。“有没有什么比较细小的东西,容易被忽略的?”“这个……负责押送的金吾卫可能知道的更清楚些。”于是飞马提了两个金吾卫过来。胡谦让把其中一人拉到一边,只问近侧的:“你把当时的情形说一遍。”于是那金吾卫又把过程说了一遍,内容和胡谦之前听到的没有什么区别。待另外一人来时,见是一个大鼻子的士兵。他道:“当时我们正在走着,忽然天降黑风,然后就都晕过去了,等醒来的时候,银子已经不见了,我还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胡谦一愣,“腥味?除了你之外,别人有没有闻到?”“没有,可能是我鼻子比较大吧。”“你之前为什么不说腥味的事情?”“我说了,但是将军说不必理会。”“那个将军?”“负责押运的左郎将秦国元秦将军。”胡谦点点头,对尚骏几人道:“尚大人,可否将这秦国元提过来?”尚骏一呆,“怎么?你怀疑他?”张升阳道:“这秦国元乃是开国元勋秦国公的后人,满门忠烈,无论如何也不该怀疑到他身上。”胡谦微微一笑,“要不此案还是交给张大人主持吧。”张升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再不说话。尚骏道:“来人!把秦国元带过来!”立即有两匹快马把秦国元带了过来,近前一看,乃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黝黑汉子。胡谦道:“秦将军,可否请你详细说说案发时的情况。”秦国元哼了一声,先是看了看尚骏等人,然后才又说道:“税银既失,不去找人查案,却找来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盘问我,是何道理。”尚骏道:“秦将军,这位胡大人就是奉命来查此案的。”秦国元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胡谦,轻蔑道:“有什么事就问吧。”胡谦这时并未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而是直接喝道:“案发之后,有士兵说闻到腥味,报给你知,你为何说不必理会!”秦国元一愣,“税银失窃要紧,区区腥味,有什么打紧,或许只是这山林之中的草腥或是土腥。”胡谦哈哈大笑,心头一动,喝道:“秦国元,你真是个匹夫,简直蠢如猪狗!不,或许连猪狗都不如。亏你还是将门之后,你根本就不配!”但凡带兵的汉子,如何能经得起这等辱骂。秦国元涨红了脸,怒道:“你这狗才,竟敢骂我!”当即扑过来抓胡谦。张升阳一愣,随即就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但尚骏却不是如此,他早就听说过胡谦的手段,一见这情形,立即皱眉道:“这秦国元要倒霉了。”张升阳道:“秦国元武艺超群,如何……”话音未落,便听“砰”的一声,却是胡谦一脚将秦国元踢飞到半空中。众人惊得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秦国元摔在地上,仍是睚眦欲裂,站起来又去抓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