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父听到荣行简这么问,点了点头,却疑惑道:“说来也怪,这位大人倒是常关注些女人家的事,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格局也太小了。”

    荣行简奇怪:“关注女人的事就是格局小了么?那什么叫大格局?”

    荣父捋了捋胡须:“自然是家国天下了!”

    荣行简指了指自己、母亲和妹妹,竖起一根手指:“这其一,家,一家三个女人你一个男人。其二,国,圣上都是太后生出来的。其三,天下,爹这么关心天下大事,可知天下女子占了几成?”

    “如此女子之事,紧系家国天下,爹若说是小事,格局小了,岂非本末倒置?”

    荣父哑然,顿了顿说道:“我供你读书是来批评我的吗?尽是强词夺理!”

    “按爹的意思,莫非女子无家无国?”

    荣行简笑眯眯继续道:“如此,爹便身体力行,呼吁天下的家庭不仰仗女子,要历朝历代少怪商女犹唱后.庭花。”

    “吃饭!不和你说了,饭桌上的礼都白教你了,但你说的是错的!真是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荣父面子有些挂不住,训斥道。

    这一瞬间,荣行简的脑海中涌现出很多话,比如“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有义疏说此二者性情不定,亲近则不驯顺,疏远则心生怨恨.

    此言女子举其大率耳,若其秉性贤明若文母之类,则非所论,也只是开了地图炮找补的一家之言。

    她还想说迅哥儿那句“从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她有很多的话,也许能在这一刻短暂而表面的驳倒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父,但她在看荣父的时候,也看到了他身后坠坠千年的庞然大物。

    她知道单靠言语无法撼动那庞然大物。

    但她不愿闭嘴。智慧岂不呼叫,聪明岂不发声?

    她看了看妹妹,妹妹有些懵懂但似乎逐渐在内化荣父的话,又看看娘,娘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牵住妹妹的手,捏了捏,直视着荣父道:“你才是错的。”

    一时间饭桌上你来我往的说了起来。最后以荣行简对妹妹说:“你别听爹的女子论断,你可以做到任何事,你的事都不是小事。”告终。

    因为这话一落,娘终于不觉得理所当然了,要说还有什么能抵抗千百年来的习以为常,就是真正的爱。

    娘瞪着爹说道:“你要觉得咱们娘们无大事,就把当年我和你同甘共苦打下的本拿来,单干看看你还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