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曲已经播放了十遍整,众人都开始力竭,勉强跳下来的动作也都缺一少二,最后,竟然又只剩了权开霁一人。

    权开霁很累,但早就形成肌肉记忆的身体还是机械性地跳着。

    他刚开始学舞蹈的时候,就是这样,不停不停地跳。

    在那间简陋的舞蹈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耳边又回响起那些伴随了他整个童年的声音。

    “他就是权开霁啊?听说他没有爸爸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我妈妈说权开霁的妈妈,是陪野男人睡觉才把他生下来的。”

    “什么是野男人啊?”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很多不好的男人,你别跟他玩儿就对了。”

    “我本来也不跟他玩儿。”

    小孩子的恶意很多时候就是这么不经伪装,直白的话往往最能伤人。

    就连有些所谓的老师,都会带着异样的眼光看他。

    即便他次次考试第一,即便他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也于事无补。

    也只有在那个谁都不认识他,谁都不在意他的舞蹈室里,他能尽情挥汗,尽情哭闹。

    做好的造型早就荡然无存,汗水划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顺着脖颈流进领口。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偌大的舞台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像是不知疲倦一样重复着动作,身后黑色的幕布,是他最好的打光板。

    任子衿站在台下,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现在的权开霁,脸上没了他熟悉的笑意,双眼看着前方,没有焦距。

    任子衿不知怎么的,心脏微微刺痛了一下。

    认识权开霁的时候,他才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