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如此,萧誉还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胸膛。

    上辈子他为追逐名利而活,割舍了自己的情感,为了不让旁人抓住自己的软肋,他给她服下避子汤,没让她给自己生下一儿半女,最后如愿地走到了顶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权力,而身处高处时的那份孤单也随之而来,最后的那几年,留在心头的却不是谁跪在他满前俯首称臣,而是渐渐地又归属到了一个俗人。

    一个离不开人间烟火的俗人。

    却已什么都没有了。

    他是亏欠了她许多......

    萧誉看着光线下的那道身影,目中满是愧疚之色。

    等宴观痕攻下汉阳,他便接她到南陈重新开辟出来一块只属于他们的天地。

    这辈子,他也只想陪着她。

    **

    王三与赵坤争执之时,穆蓁已弯腰从赵坤身边那堆话本子里,取了一本翻开。

    算不上娟秀的字迹,歪歪扭扭地映在话本子上,确实是她的亲笔,但已经记不起当初写下这些话语时,是怀着何种心境。

    南陈的三年太长,太过于铭心刻骨,连带着之前那十年的美好,也跟着变了味。

    手里的话本子,只让她明白的一个道理,爱一个人真的能让人盲目,哪怕你再高贵,它也会让你变的卑微,如今从中抽出身来,站在了旁观者的立场,再去翻开昔日写下的那些话语,可不就是一场笑话。

    穆蓁懒得再看,合上本子,抬头看向一脸青黑的赵坤。

    赵坤神色依旧是不容商量,“恕臣难以从命。”

    穆蓁笑了笑,将手里的话本子交给了他,扬声道,“赵大人说的对,我北凉与南陈几世为敌,岂能流传南陈皇帝的话本子。”

    赵坤伸出手接过,头一回同她正视。

    只见穆蓁的目光一片清明。

    身旁的王三一时没反应过来,见穆蓁脚尖一转,要往外走了,才突地惊醒,忙地追上问,“殿下是说,这些都不要了?”

    穆蓁脚步顿住,对赵坤说的更明白了一些,“还要劳烦赵大人,都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