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蓁正在清点屋里两箱银票。

    上一世她是私逃,没有半点嫁妆,为了能让自己在陈国过的体面些,她将所有的首饰都拿去换成了银两,有父皇打赏的,也有兄长打赏的。

    更有母后曾经留给她的东西。

    她得拿回来。

    闻言手里的动作一顿,皱眉问道,“他还没走?”

    昨日阿锁送那封信来时,穆蓁从东宫出来,正在气头上,那话对于如今的萧誉来说,是过分了些,但穆蓁也没后悔,但愿他能早些离开北凉。

    倒没料到他还在。

    前世今日,萧誉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穆蓁回忆起来,也不太确定。

    是初到南陈,就对她的感情生了变。

    还是在日后南陈的那些岁月里,她让他慢慢生了厌烦。

    昨日在茶楼,他分明知道她已认出了他,还敢往宫里凑,便说明,此时的他对于自己同他的感情,无比自信。

    就算前世此时的他,对她是还有几分感情。

    可这点日后看起来太过于廉价的感情,远不足以让他一个南陈皇帝,刚登基不久,来北凉犯险。

    穆蓁想起了最后虞太贵妃同她说的那句话,“当年陛下回南陈推翻吴氏后,国力损失巨大,朝中臣子唯恐北凉趁机攻入,惶恐不安之时你竟送上了门,谁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好的事。”

    到最后,穆蓁终于明白了当初父皇的那句话:我北凉若是同他南陈联姻,是他南陈高攀。

    穆蓁‘啪’地一下合上了木箱盖子,起身刚走到门口,太子殿下的人便来了,“殿下,太子有请。”

    穆蓁没有半点犹豫,赶去了东宫。

    她不想再瞒着兄长。

    萧誉必须马上得离开她北凉。

    穆蓁到了东宫,见门外有几个眼生的侍卫,进屋后又见兄长正同一位将士在议事,本打算退出去,等兄长忙完了再进来,却突地听那将士道,“今日寅时三刻,由萧帝身边的大臣宴观痕摔兵攻取汉阳,辰时日头一起,城门就易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