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还只是掉眼泪,大滴大滴的眼泪砸到万均修的肩膀上,后面转为大哭,从长大以后,孟新辞就再也没这么哭过。

    一声比一声大,泪水浸湿了万均修肩膀上的布料,听着他这么哭,万均修简直心都要碎了。

    “怎么了?不哭了,是不是不舒服?还是被同学欺负了?”他轻声问孟新辞,蜷缩着的手腕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孟新辞的背部帮他顺气。

    “平安扣……断了,他拽断了,我都说了我不想去吃饭,他还拽我,他把我的平安扣拽断了。”孟新辞一边抽泣,一边和万均修抱怨。

    像个小孩子一样抱怨,语气里全是伤心。

    “他把你买给我的平安扣弄断了……”

    万均修大概听懂了孟新辞说什么,轻轻推了他一下,示意他先起来,“乖没事的,不是说好了吗?等你毕业我们再去旅游,我再买给你好不好?”

    孟新辞坐起身来,脸上挂着泪滴,他埋着头睡了那么长时间,这会脸红扑扑的,貌似是发烧了。

    “我不要!我不!我就要这个!”

    他张开手,把断了的那根平安扣递到万均修面前。

    先前哭得太过激动,现在肩膀都还在抖动,他吸了几下鼻子,嘟囔着:“都修不好了……”

    万均修看到他掌心里的那几个指甲印,心疼地捧着他的手轻轻地吹气,皱着眉问他:“疼不疼?你就这么攥了一路回来的吗?”

    孟新辞没说话,算是默认,这一路在人多的地方他攥得比现在还要用力,生怕再丢了。

    万均修装装样子,在他手心拍了一下,他手掌没有太大力气,说是拍一下,还不如说是像小猫一样挠了一下,配上他现在的手势,更像。

    “干嘛啦,又不会飞了,拿回来就好了呀,你看看全是指甲印,没听过老人说指甲上细菌多吗?”

    “不哭了,最近天气冷,哭久了脸要皴的,我们西祠长那么好看的脸蛋要是皴了就不好看了。”

    “明天我给你拿去修好不好?”万均修伸出手,用手背帮孟新辞把脸上的眼泪擦掉。

    孟新辞的脸还是红扑扑的,已经趋近不正常的红色,这会已经不哭了可看着也没多少精神。

    那么长时间的磨合,万均修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孩子一病就手足无措的新手家长,他微微转动轮椅,努力地凑近孟新辞,发现距离不够,又说:“新辞,你挨我近一些。”

    长大以后他很少再和万均修有这样的亲密接触,除了帮万均修做一些他没办法独立完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