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浸润着冰雪的冷清音质随着微风,飘散在雨过天晴后的世间,徐司朝收拢起自带暖意的伞,雨珠沿着伞面汇聚成一条线坠落在地,他的眼睫低舞转而抬起,绽开其中风华,“把它送给你就可以让我离开了吗?”

    如此贪生怕死的话从气质高华的人嘴中讲出,真让作为魔修的人都不禁怔了怔。

    “你……”青衫魔徒欲言又止,“果真是朝夙真人的徒弟?”

    “应是不是。”徐司朝面不改色道,他一个地球人哪里来的宗门师父。

    而他话方落,对面的男人收起脸上虚假浅薄的表情,眸色越发深沉,定定地注视着他,片刻挑起半边眉梢。

    “既然不是朝夙真人的徒弟,那你也没什么作用了,不如就——去死吧。”

    徐司朝心里一紧,眼前的景象瞬间重影模糊起来,极具杀机的气场压到他身上,原本还能自由活动的手脚在此刻僵住。

    完了!

    对方手中的萧中剑刺向他的面门。

    惊鸟掠过细瘦的枝桠,抖落一片水珠,枝桠上还挂着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娇嫩的花瓣上凝聚着欲滴的晶莹露华。

    而水珠四落的底下,是两道交叠的青白影子。

    眉心勾勒着奇异纹路的青衣男子探了探白衣男子的鼻息,旋即移开手指。

    “晕得可真是时候。”眉心勾勒着奇异纹路的男子吐露出意味不明的话,一身雄厚魔修的气息逐渐散去,多出几分融于自然的超然,“师尊。”

    如果徐司朝还清醒着,肯定得糊涂,这鼎鼎大名的青衫魔徒竟是自己的徒弟?!那他自个算是哪个阵营的?

    顾裴许拇指抹去徐司朝额前的血珠,他那一剑并未留情,原是就想这么手刃了对方来着,反正撞到了自己手上那就顺势而为也无妨,可惜……怎么在死前就失去意识了呢。

    也好。

    让人不明不白地死去,可太亏了。

    顾裴许神情过份冷静地注视着昏迷的徐司朝,他的师尊终于维持不了过去的干净洁尘,衣衫脏乱、发丝纠缠,跟乞丐也没差别。

    然而,没有乞丐能有他师尊的容姿,真是一副惹人怜惜和征服的相貌。

    顾裴许想起了什么,眼中透露出厌恶和看好戏的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