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景昂对他的洞察力感到意外,肯定道:“嗯,不过不是我,是——”

    “别人,”他斟酌了一下措辞,“是别人打好送的。”

    言崇飞从他的回答中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戒指这种配饰颇具私密性,几乎是整日不离手的,一句“别人打好送的”,背后的故事就已经足够让人浮想联翩了。

    言崇飞怕自己无意间知道得太多被大佬“灭口”,赶紧主动解释道:“我以前闲来无事的时候对类似的手艺活儿挺感兴趣,所以自己琢磨过一阵子,算个半懂不懂的外行吧,但打戒指这人一看就是老/江湖了!”

    老/江湖……确实。华景昂笑着默认。

    言崇飞见他今晚笑容频繁,顿时觉得这人骨子里还是有点人情味儿的,只是平时太过端着,跟什么大家长似的,也不知道是在故意装杯还是迫不得已,总之让人看了累得慌。

    华景昂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收敛了几分笑意,熟练转移话题说:“对了,今天第三次翻转的时候,你不该在滑降中途就提前解除固定,这样太危险了。”

    言崇飞对此事印象深刻,但华景昂在下午的复盘会上并没有提及此事,反而留到了现在才说。

    “我当时也是想加快进度,过去帮你打掩护……”言崇飞明白华景昂的意思,只是自己的好心没派上用场,难免有一丝丝的委屈。

    “嘭!”走廊尽头猝然传来摔门声!

    ——是生理间里面。

    不等华景昂和言崇飞作出反应,两个熟悉的身影从生理间里走了出来,一人看上去余火未消,另一人还卑微追在身后,完全没闲心在乎周围是否有人。

    “一维哥!一维哥!你听我说!”张良朋死皮赖脸拖住冯一维的胳膊,尽量小声呼唤他,可冯一维当即反手拧过张良朋的衣领,险些将衣服直接扒掉了,将他像丢垃圾似的从身旁推开。

    训练衫被揪得变形时,华景昂和言崇飞都远远看见了肩膊和腹背上像是淤青的色块,但仅是短暂的一瞬,并没有能够看得特别清楚。

    即便如此,也足够让心头骤然一凛。

    “滚远点!你就是活该!”冯一维深知出了静音房不好高声喧哗,怒吼都压在齿间。

    言崇飞见冯一维像甩瘟神似的加快步伐,气鼓鼓朝楼梯间走来,便赶紧和华景昂一同从门口撤回了办公室,凭的是一种不清不楚的默契。

    只听外面脚步声急促,冯一维径直下了楼,根本没往办公室里瞧一眼。张良朋留在原地懊恼片刻,最后无精打采回到生理间,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出什么事了吗?”言崇飞抬头看向华景昂,两人现在站的距离很近,华景昂能清楚感知到他语气里的不安。

    华景昂仍像下午那样冲他摇了摇头:“不管是演练还是别的事,先顾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