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城门落锁前赶到安平。

    安平有平安顺遂之意,因着寓意好,来往行人也爱在此驻足。更由于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即在汾河上游,四面平坦开阔,渐渐发展成了百里内最大的城池。

    一群人在客栈落脚,姜莞又闲不住,要出去玩。她完全没有白日里受了袭击的自觉,依旧我行我素。

    “女郎,天色已晚,外面大多数好玩的应当已经闭门谢客。您舟车劳顿一日,不若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再出去玩。”薛管事劝道。

    姜莞抿唇:“无趣。”便气呼呼地拎着裙子上楼,向着二楼厢房去。

    她将木楼梯踩得咚咚作响,态度尽在不言中。

    薛管事笑着无奈摇头,并不为姜莞的不满而生气。他将其余厢房分好,让沈羞语与宦者同样安顿下来,这才有时间去瞧瞧相里怀瑾。

    “女郎的爱犬呢?”薛管事好不容易忙完,便问护卫。

    爱犬这两个字实在离谱,姑且不论犬不犬的,便是这个爱字就和姜莞不沾边。

    “尚在笼中。”护卫答。

    薛管事踌躇一阵:“将他放入我房中,再去请郎中来。”

    护卫们大惊失色,一提到相里怀瑾便想到白天他极其野蛮的扑杀方式,只觉得他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管事,他忒危险,不通人性,您怎能与他同待一屋?”

    薛管事摆摆手:“不妨事的,今日若不是他,我怕是要没半条命。他受了伤,再关在客栈柴房也不好,便与我同住吧。”

    他心意已决,护卫们见劝不动,只好按他说的做。

    相里怀瑾手脚被缚,由人抬着入内。他蜷缩成一团,奄奄一息,一身的血未被擦洗,像条被人毒打了的可怜小狗。

    “将他抬床上去。”薛管事吩咐。

    相里怀瑾被颠簸醒来,立刻开始低呜,警惕地望着四周护卫。

    “您还是……离他远些吧。”护卫们听他呜声如雷,不免怕了。

    郎中披星戴月而来,待看清自己要诊治的是什么后便连连摇头,说什么也不肯给相里怀瑾治伤,拎着药箱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