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眼间,这位打量着李春,就来了点兴趣。

    “长的这般瘦小,可别冻死了,又要让俺受苦,挖坑填埋。”

    说罢,颇为得意的昂起脑袋,显然是对自家的身板甚为自得。

    于是,之后很长一段日子,这个憨头憨脑,不算聪明,却绝对也谈不上笨,只能说太过爽直的大家伙,在李春嘴里都是傻三儿,傻三儿的叫着。

    不提他们,那边的两位也在叨咕。

    “尉迟啊。。。。。真要是北边来的,可要报上郡府才对。。。。。。”

    “切,报什么报,突厥崽子还用派探子过来?要真说探子,这城里一半儿的人,都是人家的耳目。”

    “瞧你说的。。。。。。唉,到也不算错,不过要真是从扶风过来的人,按照流民安置,可就有些不妥了,你没看错吧?”

    “看错了也就看错了,扶风怎么了,关西又怎么了,他娘的,老子到这儿来,本想弄个一官半职,没想到却要做看门狗,明年天气稍暖,俺就回善阳老家,老子打铁为生,都要比在这里厮混强的多。”

    “对了,老魏你也算识文断字,又会算个账册什么的,不如跟俺回去。。。。。。”

    “莫要说笑,老夫也别有去处了,家中来信,舍弟于武阳郡为官,让老夫过去参赞一二,若非这场大雪,老夫早就已经启程了。”

    “呵呵,就说嘛,这马邑从上到下,都半死不活的,岂是英雄久居之所?但。。。。。老哥哥,河北那边可也不是你这样的人该去的地方,俺劝你一句,还是去晋阳谋个事做吧。”

    “尉迟。。。。。。。你见事极明,又有一身勇力,不如随老夫东去。。。。。。”

    “算了,到哪里都差不离,俺这打铁的出身,到哪里都是这个命,不如归乡图个安生。”

    说着话,两个人进了门房,将冬天的寒风和窃窃私语声,都关在了门外。

    再说李破两人,被罗三领着,沿着城墙往西走,行了不远。

    不用罗三说什么,李破心里已经是破口大骂。

    眼前的一切都告诉李破,流民不管是在城外,还是城内,都没有任何权利可言,即使是生存的权力,也被剥夺了个干净。

    沿着城墙,一溜的草窝棚,在寒风的吹袭中,发出哗哗的声响。

    茅草在天空盘旋飞舞,一些草屋摇摇欲坠,俨然便是一副茅屋为秋(冬)风所破歌的现实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