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没吃饱肚子,却弄了一肚子的气,过后有的鞭打士卒,有的砍下侍从的脑袋,真真是不一而足,即便是崔君肃也不能例外,戾气这东西是会传染的。

    窦建德其实也想杀上几个人来平平心里的烦闷,只是做了皇帝的他机会可不像以前那么多了。

    等到大堂上终于清静下来,他举起酒杯,跟裴矩和曹旦喝了两杯,算是稍微平静一下心情,这才问道:“李定安非是易于……范二郎其实说的不错,若李定安率军来攻,可就非是王世充可比了。”

    曹旦一瞅妹夫的样子其实就知道,这位总想向别人低头的老毛病又犯了,而且势力大增之下,还越来越看重正统和家世了。

    为此窦建德确实做出了努力,比如向东都的皇泰帝称臣,还给自己弄了个家谱,说自己是扶风窦氏后裔,东汉大司空窦融是他的祖宗。

    他娘的,天下姓窦的难道都是扶风窦氏出来的不成?

    一边腹诽着妹夫的做下的糟烂事儿,一边嘴上却道:“不若派一使者,先去晋阳探探消息,李定安还在跟李渊相峙,哪儿还有闲来寻我等的麻烦?不定哪天,就能听到其人授首的消息了呢。”

    这话说的气虚力弱,实在不能令人称道,显然当初李破东出河北,着实将他们唬的不轻。

    窦建德眨巴了几下眼睛,扭头望向了裴矩。

    裴矩老奸巨猾,当即便笑道:“贤弟此言甚善,不若以中书舍人刘斌为正使,王薄,杨恭仁两位为副使出使晋阳,至尊以为如何?”

    窦建德和曹旦两个都有点蒙,瞪大眼睛瞅着裴矩不说话。

    裴矩以为他们没听懂自己的深意,不得不解释一句,“刘中书能言善辩,对至尊也是忠心耿耿,想来不会负了至尊重托。”

    “杨恭仁出身显赫,乃已故观王杨公之子,他去了晋阳,也好跟皇后说话……”

    等裴矩说完,那边儿的曹旦狠狠的揪起了大胡子,心说此人心思歹毒,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实是……日后不得不防啊。

    窦建德却终于轻松的笑了起来,点头赞道:“爱卿多智,旁人不及啊……”

    裴矩微微低头,以示谦逊,心里却道,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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