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过后,苏亶就先说起了正事儿,和后来汇报工作其实差不多。

    作为总管府的大管家,苏亶所说自然便跟钱粮有关,新币早已发了下去,效果很不错,就是新币制作的有点太过精美了,一些人家动了收藏的心思,一下把币值给抬高了一些,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但总体而言,几个月下来,苏亶确定了铸造银币的可能性,民间接受的很快,尤其是一些商人,非常喜欢银币,因为银币更加轻巧,有助于商事。

    其实冬天里,代银的名声就已经流传开来,因为银币是先行于代州的,于是也就成了代银。

    这个称呼很不正统,就和大业白钱相似,官府肯定不能这么去叫,可起名这件事,还得李破亲自定夺,按照苏亶心里的想法,应该在其中加入王号最好。

    这个苏亶没有明说,他才不会在此事上多嘴呢,温彦博,陈孝意,甚或是代州行军总管宇文歆都比他有资格提议此事,旁人嘛,还是不要去争那首议之功为好。

    这是个很不错的开头,果然比书信往来更为仔细直观,苏亶也说了,如今银币不宜流通过多,应该适可而止,毕竟晋地还是太小了。

    对于苏亶所言,李破非常满意,一个有头脑也很清醒的钱袋子,不愧是苏氏后人,长才之处,其他人还真就比不了。

    接下来苏亶又说起了粮产的问题,苏亶大体上将这分为三部分,一个是代州,那边儿牛羊越来越是丰盈。

    去年一场场战事打下来,牛羊消耗了不少,可还售卖了许多给北上的商人们,在雁门,马邑,牛羊买卖也越来越是兴盛,可以说,李破这些年抢劫突厥人的行动是大获成功。

    许多代州牧户现在都很想让官府继续向北拓展草场,因为云内牧场现在比较拥挤了起来,养育的牛羊数量开始受到了限制。

    当初元朗想要出兵云中,其实就是受到了这个的影响,战争的到来其实就是这么简单,抢夺生存空间罢了。

    第二部分就是并州,并州北边儿去年是个丰年,战争对于农耕影响不大,又能免三年钱粮,人们的日子比代州的人们要好过的多。

    南边儿就有些糟糕,其实不论并州南北,面临的都是一个问题,劳力缺乏。

    大业末年的劳役对并州影响比较大,雪上加霜的是李渊从太原起兵南下的时候又征发了很多府兵,民壮。

    造成的后果却要李破来承担了,和蒸蒸日上的代州相比,并州的土地更加肥沃,如今粮产却勉强只能跟代州持平,这无疑是件令人比较心塞的事情。

    这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等下去。

    所以现在并州人想起前太原留守李渊来滋味儿比较复杂,一个呢,李渊在并州任上的时候,确实为并州人做了不少事情,没让乱纷纷的盗匪破坏大家的安宁。

    可现在一瞅,李渊把并州祸害的也不比杨广轻嘛……

    嗯,情形说不上有多好,却也不算坏,按照苏亶隐约流露出来的意思,没有西河郡的拖累,面子上应该能更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