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放心,披坚执锐,乃末将本分,之后但有所令,末将必然遵行不悖。”

    张伦挠着大胡子呵呵一笑,心说,这两人还真是有趣,一个头顶上都长着心眼,另外一个却又好像“老实”的过了头。

    你们配在一起……也难怪唐军败的那么难看,绝配嘛这是……

    而不管绝配不绝配,他张伦既然率先过河了,那么也就不能放过这等先机,让后面过河的步群,尉迟偕等人捡了便宜,不然的话,在旁人眼中岂非无能的很?

    简短的说了两句,便随两人一起进入了岸边营寨,一边走着张伦一边道:“两位之功,已然记录在册,大王甚为欣慰,言曰又得两员良将,想来论功之时,赏赐必在众人之前,实是可喜可贺啊。”

    终于得了句准话,张士贵又不满意了,这样的功劳……殿下又在河边,不当即犒赏有功将士,难道和那李大一样,还要跟众人商议一下不成?那可就太让人失望了,军心还要不要了?

    说实话,新来之人像张士贵这么别扭的真心不多,从这里也能看的出来,他要开始适应晋地的军旅生涯,恐怕还要走很长一段路程。

    徐世绩自然和他不一样,闻言立即大喜过望,随之还缩起了脑袋,锤击了一下胸膛,肃容道:“些许微功,能得大王亲口赞许,世绩惶恐之至……”

    说到此处,这人转了转眼珠儿,话风一转接着道:“将军之后可莫要以我等之功,另眼相看啊。”

    像是在开玩笑,张伦听了心里却当即道了一声奸猾,却也就只当是玩笑了,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张士贵。

    好像张士贵肚子里的蛔虫一般,笑道:“两位将军才干非凡,想不另眼相看也难……嗯,张将军初来,许是有些糊涂……徐将军不若讲讲咱们这里的规矩,以免生出误会,毕竟,你我孚大王期望,重任在肩,还需同心协力才成啊。”

    徐世绩连连点头,对张士贵道:“若非将军提醒,俺还真就忘了这个,张兄有所不知,赏功之事皆在战后,大王曾言,逢此乱世,军功尤重,不得不慎,所以自大王起兵以来,军功升赏皆在年关前后,能过个好年嘛。”

    说完这些,徐世绩便住口不言,说话说七分,聪明人听了也就懂了,听不明白的……一个蠢物,理他作甚?

    张士贵别看性情别扭,可无疑是个聪明人,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徐世绩话中的意思,这是惯例,你是新来之人,在这个上面较真的话,吃不了好果子。

    再有就是在说,身边这个张大胡子已经看出他有些心急,之后还是恭敬些为好,不然将自己好不容易立下的功劳弄没了,可没人再帮你要回来。

    想到这里,张士贵心里抽了抽,立马牵动脸上肌肉,笑着拱手道:“原来如此,末将新来,多有急切,还请将军莫要见怪……”

    徐世绩在旁边恨不能捂上自己的脸,多好的说话节拍,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即好,摆到明面上来多难看,而且之后肯定要分兵而出,有了这话在前,你还怎么寻个好位置?

    显然,认错的艺术徐世绩已经深得其中三味,张士贵还差的远呢。

    果然,张大胡子当即颤着胡子就笑了起来,“张将军莫要如此,此正用人之际,所谓能者多劳,之后需张将军出力的地方还多着呢。”

    说到这里,脸色一正,“大王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