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她来的。”江思白略略笑了笑,“本来留她一人我不放心,怕她独自跑远了不安全,好在遇到我们共同的朋友,便将柔嘉托付给她,这才抽出空来登门拜访,只是……没想到你们在盛家混得挺开的。”

    他还以为周小渡和小芝麻是在盛家当下人的,毕竟二人当时说是要到盛家办事的,结果一打照面,一个成了坐馆的夫子,一个直接当上少爷了,惊掉他下巴了。

    “你这哪是陪未婚妻啊,跟养女儿有得一拼。”周小渡摇摇团扇,评价道。

    “柔嘉在家里很得父母兄姐疼爱,所以比较孩子气,你说养女儿,倒也贴切。”江思白轻笑起来。

    周小渡想起那天在街上,贺柔嘉扇了江思白一巴掌,还痛骂了江思白一顿,不由嗤笑,“我可没见过哪个女儿会扇父亲巴掌的,你这当爹也当得太窝囊了。”

    盛余庆很吃惊,“江大哥,你未婚妻这么凶的吗?她为什么打你啊?”自打上次江思白听他倒了大半天的苦水,这称呼已经进化到喊“大哥”了。

    “他未婚妻嫌弃他不是男人。”周小渡以手掩口,不轻不重地告诉他。

    少年瞠目结舌,捂住嘴,“不会吧?”

    江思白:你们搁这欲盖弥彰地演什么呢?我又不是聋子……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柔嘉她,只是不太喜欢我罢了……小时候一起骑竹马逗猫狗的时候,还算融洽,后来年岁渐长,她就越来越讨厌我这个未婚夫了,偏偏这婚约是两家长辈一早定下的,不能更改,她心里生气,便愈发厌恶于我。”

    醉意涌了上来,青年心里萦绕着一股酸涩,“其实我都知道的,她说我万般不好,并非我真的不好,而是因为她不喜欢我罢了。若是没有这婚约,她可能还会和我这种人做好朋友,但是这婚约取消不了,那便注定她会恨我。”

    盛余庆似懂非懂地发问:“可是她为什么不喜欢你啊?江大哥你生得相貌堂堂,性子随和儒雅,还是个医术高超的大夫,又与她是青梅竹马,家世相配,她怎么会讨厌你呢?她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啊?”

    江思白怔了一会儿。

    “是啊,她的心上人特别好,我一辈子都比不上。”他轻声说完,勾起一个微笑来。

    “你别这么说!”盛余庆皱起眉头,“我就觉得江大哥你特别好,不信你问周小渡,这江湖这么大,有几个能比得上你的青年才俊?只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她没和你对上眼儿罢了,实在不行,你们想办法解除婚约?不然这样纠缠成一世怨偶,岂非两相受罪?”

    周小渡靠着软垫,团扇在指尖转动着,抢先答道:“可是贺家除了贺柔嘉,没有适龄的女子能与江家联姻了。而且,贺柔嘉的心上人不能娶她,贺柔嘉自己应该也清楚,她只是在无能狂怒罢了。”

    “为什么啊?”盛余庆有些疑惑。

    “因为,贺柔嘉的心上人,是个短命鬼啊。”周小渡巧笑嫣然,看向江思白,“贺家不想让女儿当寡妇,不可能同意她嫁给喜欢的人,那既如此,便将她嫁给最合适的儿郎好了。”

    江思白苦笑着,点点头,“周小渡,你很聪明。”

    “多谢夸奖。”她掩面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