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有些恼了,粉腮一鼓,手臂往匡床边上的高桌上拂去,桌上装饰用的白瓷玉瓶哗啦一声摔下,碎在周楚天脚下,他只要一动,就会踩到满地碎瓷片。

    “臣知错。”

    周楚天颔首。

    他捏着公主身上质地柔软的水色窄袖罗衫衣襟,拢了拢罗衫系带,熟练地打了一个军用锁套结,道:“穿好了,公主。”

    安阳公主捏捏他的脸,笑眯眯道:“容卿,军械军粮等事你都不用担心,我封邑去年收上来的钱全给你充作辎重军费,一点都不留。”

    安阳公主的封邑近万户,她对封邑虽无实权,但这些封邑每年都会上交的赋税,全归公主府所有,这些钱自然交由吴之筱打理。

    于是每年又多了许多利钱,再加上官家对她恩宠优渥,心疼她到临州来,每年从宫中另拨银两给她,年节更是赏赐不断。

    她一个公主花不了多少钱,故此,公主府结余颇丰,一时高兴了,随手赏一些钱给周楚天,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但一点都不留,全给周楚天,有人就不大乐意了。

    “公主好歹留点银两赏我吧,臣家里快要揭不开锅了。”

    吴之筱轻轻捻起一颗西宛葡萄往嘴里扔,挑眉幽幽道,口中饱满的果汁迸溅。

    周楚天将公主抱到榻上,低着头对吴之筱道:“吴通判误会了,公主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吴通判别当真。”

    安阳公主一屁股坐在榻上,急了,双手叉腰,坐直身子道:“我哪里是随口一说?我答应你的事,我自然会办到,你别总是以为我是开玩笑的。”

    周楚天眼眸深黑,看了一眼安阳公主,躬身拱手作揖,道:“拜谢公主,臣告退。”

    又抬眼看了看吴之筱,眼眸闪躲,面露羞愧,平身拱手,便退了下去。

    听得里间门处珠帘珠玉作响,便知周楚天出了门,吴之筱这才对安阳公主嗤鼻道:“臣幸幸苦苦给你打理的银钱,你现在全给他拿去了,真真是色令智昏!”

    她嘴里塞满清甜的葡萄,说话含糊不清。

    “也就封邑一年的赋税,没多少的。”安阳公主蹭蹭蹭往吴之筱那边挪去,贴在她身侧,道:“他其实很少主动开口要我帮忙的,现在他有难处,我也不好不答应嘛!”

    说着,还从矮桌上端了一盏清茶到吴之筱手里,有些讨好的意味。

    “开口说?”吴之筱接过这杯讨好的茶,抿了一口,打趣她道:“是在床上开的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