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羽开始拼命修炼。

    如果说,从前崇羽顾忌着剑身中的煞气怕走火入魔不敢练太狠,那么现在,崇羽就是个货真价实的拼命三郎。

    联想到先前花海上狂光发狂的模样,傅清欢虽然能大致知道崇羽的下场决计没好到哪去,可看着崇羽这个样子,她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希望,崇羽能够顺顺利利地化形。

    至于花睡饲养蛛藤种子的目的,也很明显了。虽然无法交流,但群妖聚集在妖珠里的事情花睡肯定是知道的。饲养蛛藤种子,八成是为她的族人提供可用来夺舍的躯壳。

    这是一场无声的比拼较量。

    眨眼间,三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高烛攒了些钱,将书塾翻新了一遍。花睡暗自饲养的那些蛛藤种子也差不多成形了。崇羽则通过无视一切的玩命修法,踉踉跄跄地碰到了化形的线。

    只是,崇羽的玩命修炼导致狂光的煞气异常沉重。花睡每每带他出门,都会用妖力给他捆上十几层法罩,让崇羽本就困难的化形之路难上加难。

    而且,最加让崇羽抓心挠肺的就是,他完全没有和高烛独处的机会。花睡整日里缠着高烛,而高烛也任着他缠,崇羽根本找不到机会吸引高烛的注意力。

    这天傍晚,书塾的翻修工程终于告一段落。看着比先前整洁宽敞了几倍的屋子,花睡显得比高烛更高兴,提着裙子就跃了进去,跑到后院里,发现了五六树海棠花,更开心了:“你从哪里弄来的?”

    高烛从后面走过来:“托人找来的。”

    “真好真好。”将背上裹着狂光的包袱扔到一边,花睡绕着花树转了几圈,见一枝花苞开得娇嫩,垫着脚想要去抓,结果没玩几下,就被高烛握着胳膊拉了回来。

    按住花睡,高烛捻下花睡头顶的花瓣,目光下移,对上那双瞪着自己的眸子,微叹,道:“这都是刚种的,你且轻些。”

    “我有分寸,才不会弄伤他们呢!”甩开高烛的手,花睡扮了个鬼脸,又跑到花树下跑去了。

    玩了一阵儿,她瞧见高烛又坐回到了桌案前,动作小心,似是在往书中夹什么东西,心生好奇,又跑回了高烛身边:“你在做什么啊?”

    “书签。”高烛将细小的海棠花瓣一一铺进书里,见花睡又要顺势坐到自己书案上,顺手腾出一片空地给她,“把花夹进书里,花就会保持原状。”

    “是嘛。”花睡凑近去瞧,本想看看花瓣的纹路,却被书本破损发毛的书页吸引了目光,不禁道:“话说……咱们能不能把书也翻新一下呀?比如用锦缎给它们包个封什么的,怎么样?”

    高烛抬头,语气认真且正经:“书只能翻旧。且锦缎价高,握于手中,易生汗,不妥。”

    花睡:“哦……”

    二人就这么静静坐了一阵儿。花睡晃着脚尖,看着高烛轮廓分明的侧脸,眼神不住地直了。手不自觉地抚上腰间赤色妖珠,她抿抿唇珠,倏而开口唤道:“高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