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再次在小树林中急急而奔,他心中满是沮丧和悔恨的念头。

    真的,我真傻,我只知道冬天的狼会出来吃人........我是怎么会想到上去和那人肉搏的?远远地射箭不就完了?明明就只差那么一点,就只差那么一点,就能将陈贼给包围起来,可恨,可恨啊!

    他一边奔跑,一边将武器给扔了,将身上的甲胄也给脱了下来,这样便能跑的快一些。等跑到了树林边缘,赤兔马正在树林边啃食着青草,长长的耳朵不时的扑闪一下。吕布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赤兔马的身边,翻身跳上马背,拉转马头,正好见到己方士兵被打得四散而逃。

    “陈贼,他日再跟你算账!”

    吕布放下一句狠话,打马匆匆而逃。

    树林中,张辽势如疯虎地扑了上来,一刀砍在了陈诚的身上。铿然声响中,火花四射,坚硬的钢甲都被砍开了一条破口,但是刀锋还是被内里的锁子甲挡住。这一刀不但没能杀伤敌人,反倒是将锋刃都给崩断了。

    陈诚左手松开刀柄,改为右手单持。在身上中了一刀时候,迎面一拳轰在张辽的头盔上。

    皮手套上传来猛烈的反震之力,仿佛指骨就要断裂了一般。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的拳头受到了如此猛烈的反震力,那打在敌人头上的力量也是同样的雄浑。张辽头上中了一拳,浑身一震,当即眼前一黑,恶心和眩晕的感觉同时出现。

    等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被绑的结结实实。身体在一上一下的颠簸,他睁开眼睛,向外一看,原来他自己躺在一辆大车之上。前后左右都是褪去了衣甲,空着双手的原吕布军将士。

    之所以说的是“原”,那是因为他们现在都已经是俘虏了。在更远一些的地方,西凉军的骑兵正押送着他们这些战俘,向着长安的方向进发。

    张辽叹了一口气,问道:“我们输了吗?”

    边上的士兵是他的老部下,听到问话,转头看了过来,然后欣喜地道:“将军你醒了!”

    随即又黯然地道:“是,我们打输了。”

    张辽虽然早已经知道这个结果,这时候还是觉得满心都是苦涩。若是不那么着急的西进,若是让士兵们先修整几天,若是不在段煨军的身上浪费了力气...........他怅然喟叹了一声,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败军之将,不复言勇啊!

    张辽闭上了眼睛,却又猛然睁开,问道:“主公可回了长安?”

    左右的人互相看了看,然后一起摇头,道:“不知道。”

    “没看到!”

    吕布骑着赤兔马遁入了前方的树林之中,身上的武器盔甲全都丢失了干净。他现在又累又饿又困,几次想停下来休息,但身后隐约传来战马的嘶鸣和狗吠的声音,又逼迫得他不得不继续逃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等他走出了树林,跨过了河流和一片坟地之后,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现在又到了晚上,月亮升上了中天。他已经困累得不行,胯下的赤兔马也饿了,趁着主人思考的时候,猛地啃着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