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多数奴隶而言,像牛马般劳作,已经是贵族老爷们的恩赐了,一旦贵族老爷们不高兴了,比如房事的时间突然缩短了半柱香,或者办事没尽兴,他们就会拿奴隶解气。

    奴隶嘛,分分钟就可以决定生死,至于刑罚,那不过是管教奴隶的手段。

    剁手,砍脚,挖眼睛,不计其数,其中挖眼睛很有想法,将一个大石帽戴在奴隶头上,再用石头砸石帽,奴隶的眼球就会突出来,然后用锋利的刀子,把眼球挖出来。

    更不用说,他们还能把奴隶的皮剥下来,剥皮充草可不是朱八八最先发明的。

    至于这些管教奴隶的刑罚比大商的新法还严还残忍,贵族们压根不在乎的,这算得了什么呀?奴隶而已!

    他们反而还会反过来声讨大商的刑罚太重了,重刑给奴隶那就是理所应当,甚至不需要罗列罪名,重刑给贵族,那就是大错特错,就算真的犯了罪,那也不能治罪。

    奴隶,就是这样的。

    石不凡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前半生,就是这么过的,在生死之间徘徊着,无数次目睹过死亡甚至接触过死亡的人,又怎么会对死亡不害怕呢?

    每个敢当军的士卒,都怕死,怕得要命。

    可他们还有更害怕的东西。

    作为奴隶,生下来的孩子,还是奴隶,一世为奴,世世为奴,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现在,他们不用怕这个了。

    他们是商军,是敢当军的将士。

    大概是没机会生下来孩子了,但“奴隶”这一身份,在他们这里,终止了。

    “孤再问你一遍,可愿降?”

    姬发已经没有脑袋可以砍了,再砍下去,剩下的俘虏就不够用来恶心商军西征主力了。

    石不凡垂着头,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似是没什么力气。

    姬发也没多加防备,只当他力竭,心神俱疲。

    石不凡晃了晃身子,似要倒下,宽厚的背佝偻起来,又似要行跪礼。

    这个动作,在姬发看来毫无疑问代表着臣服,当下他也表达了自己的诚意,稍稍近前了几步,虽然过程很曲折,这些人誓死不降的行为也让人很难理解,好在最后还是屈服了,有了主将的投降,后续就更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