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府一丘八!

    白虎的双目炯炯,继续说道:“可刘牢之不一样,他贪权势,误信桓玄,军投降在前,现在桓玄夺他军权,要他去做会稽内史,这种情况下他如果再反,那自己就坐实了逆贼之名,天下可共击之。虽然我们都知道他必然会企图起兵反抗,但实际上,没有人会追随他,如果他聪明点,早点弃军投奔南燕,还有条活路,但若是想起兵反抗,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刘牢之之后,谁能为桓玄暂时掌握北府军,安定军心?除了刘裕,还有第二人选吗?!”

    朱雀摇了摇头:“这话如果换了别人,没什么问题,可这是桓玄啊,他可是跟刘裕相知相杀二十年,彼此知根知底的,他最知道刘裕的本事,也知道他的影响力,如果不能为他所用,那一定会除掉刘裕。”

    青龙微微一笑:“那怎么就知道,刘裕不会为桓玄所用呢?”

    朱雀睁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带微笑的青龙,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京口,蒜山,山顶。

    几百名副武装的军士,紧紧地围着山头,而吴甫之,皇甫敷两大悍将,则提着大斧和长戟,双目如电,紧紧地看着山顶之上,站着的两个人,一个人副盔甲,意气风发,可不正是桓玄,而另一人则是戴着斗笠,一身短衣农装,手无寸铁,赫然是刘裕。

    桓玄显然兴致很高,在这个位置,整个京口,以及北面的一条大江,都尽收眼底,他看着蒜山东陂,那几乎已经抹成平坡的林地,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树桩,微微一笑:“乘高而击,势如万钧,兵法上真没说错,我一直想不明白是怎么在这里打赢孙恩的,只有亲自来这里看看,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刘裕淡然道:“桓玄,在这个时候找我来这里,应该不是跟我讨论那次的战术吧。”

    桓玄笑着摆了摆手:“当然,其实当我入了建康,斩杀司马元显及其党羽之后,我最想做的事,就是来京口看看,当年有机会杀我,却放过了那机会,最后看着我成就霸业,要是让重回当年,会不会后悔,转而跟我合作呢?”

    刘裕摇了摇头:“要是早知道有今天,我当时就应该弄死,免得遗祸天下!”

    岭下的荆州诸将们都脸色一变,吴甫之抄起大斧,厉声道:“太狂妄了,主公,请让我们斩了这个狂徒!”

    “是啊,杀了他,杀了他!”

    桓玄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这才是我认识的刘裕,大家稍安勿躁,今天我来此,只是跟老友叙叙旧,没别的意思。们都退下吧。”

    皇甫敷的脸色一变:“主公,刘裕勇猛过人,若是一个人和他独处,若其有歹心,只怕属下来不及救援。”

    桓玄笑道:“刘裕为人至孝,我想,他是不会不考虑他的老母,弟弟和女儿,还有那些北府军兄弟们的死活的。”

    刘裕勾了勾嘴角:“现在我没有杀的理由,自然不会动手,桓玄,如果想跟我谈谈心,我挺乐意奉陪,毕竟,戏马台一别也有多年了,对吧。”

    桓玄点了点头,一挥手,吴甫之与皇甫敷对视一眼,叹息而退,所有军士,都退到了百步之外,只留下二人在峰顶。

    桓玄看着刘裕,收起了笑容,淡然道:“我本以为,会带兵跟我战阵相对,也好杀个痛快分个高下,可没想到…………”

    刘裕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收买了刘牢之,只怕是不敢真的跟我战场对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