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峯动作瞬间僵住,他又没听到有人靠近......

    他可能需要洗洗耳朵了。

    不过他这回倒是没有被吓到,这身影这嗓音他都过于熟悉,分明就是周家的三小姐,她订过亲的青梅竹马——周雨樱。

    “快有半人高了,”张彦峯转过身子,毫不避讳,笑嘻嘻地说道,“你家后院里的杂草真是长势喜人!”

    “那是艾草,驱虫子的。”周雨樱面色不改,一本正经地纠正道,“而且这不是我家后院,是王爷家的后院。”

    “哦。”张彦峯一下收了笑容,“那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了在王爷家后院?”

    他刻意把“王爷”二子咬得很重。

    “因为王爷托人告知我,雁风楼的张老板今日要来他府上喝酒,邀我也来瞧瞧这位整日见不到人的大忙人的真容。”周雨樱折了几片艾草的叶子,放在鼻下嗅了嗅,塞在了腰间的荷包里。

    她知道张彦峯和齐王交情不错,所以当前几日有人拿着王府的令牌来寻她出诊的时候,她并没有犹豫。

    可张彦峯从来没有主动向她提及过谢齐然是他师弟这件事,虽然他有的时候和她聊天会偶尔提及这位师弟,但真正让她把齐王和张彦峯师弟认做同一个人的还是齐王前几日交给她的书信。

    是张彦峯在南临山写给她的信。

    很厚的一沓。

    当时张彦峯去了南临山,她便即刻赌气让父亲解了与他的婚约,转头寻了下家,定好了婚期。

    但她那时年岁尚小,成亲的日子再早也得是两年后了。

    她等了张彦峯两年,杳无音信,直到她成亲的前日,他从山上下来,在周家后门外一直跪到了她要换上喜袍的那一日。可真当她要盖上盖头,钻进轿子里时候,他又没了影。

    那一日她终究没能成了亲,因为张彦峯同与她的父亲做了交易,承诺三年内会交给他们黄金千两,来换回那曾经被废掉的一纸婚约。她不傻,当时的张彦峯刚从山上下来,连家都没来得及回,兜比脸还要干净,半两银子都拿不出来,遑论立下这样的豪言壮语。

    他这一跪,求的不仅是她的原谅,更是一向疼爱她的父母的原谅。

    所以他们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试探他。

    周雨樱知道张彦峯一向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既然这件事他说出了口,那就一定会做到。他每月最后一天都会差人往周家送黄金,一开始很零碎,后来雁风楼开了起来,送来的金子便沉甸甸的,格外厚重。短短两年,他已然送够了千两黄金,而她也早已放下了和他的隔阂,但是提亲之事他却一直没有提过。

    周雨樱知道他在等什么,张彦峯整日见不到人,大多时候都是在谈生意。大生意他会做,小生意他也不嫌弃。活脱脱一副赚钱赚疯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