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方才最先开始出言不逊的那伙人,沈筝走过去斜着眼打量了他们两眼,发现对方穿着不凡,并不像是做生意的小商小贩,更像是哪个府里的少爷。

    游手好闲之人才是最爱传闲言碎语的人,沈筝也没多说话,把身后侍卫握着的佩剑拿过来,将鼓槌递了出去。

    她满脸担忧神色,捂着眼睛不忍道:“别见血。”

    刚刚还满脸不屑的少爷们此刻脸一下就变了,一个个都拽过自己的小厮挡在身前。只有站在最前方的一位深蓝色华衣男子开口阻拦道:“姑娘自重,你穿成这样,怨不得旁人多嘴。要本少爷说,你穿着这大红色的衣袍,在这击鼓多浪费,不若去找个亭子卖唱,让那些娶不起夫人的船工给你点施舍,拿着那钱慢慢过活罢了。”

    沈筝嗤笑一声,自重?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服饰,这不过是谢齐然给她备的衣服中一件带了七彩雀羽的溢彩朱色纱裙罢了,她看上这件裙子完全是觉得今日太阳大,穿薄些会爽利几分。

    她伸手拦住了身后正早已浑身杀气的侍卫,挑了挑眉,问道:“敢问这位公子是哪个府里的少爷啊,家教甚好,小女子实在是折服。”

    华衣男子没听出沈筝语气中的嘲讽,一脸得意,往前迈了一步,嘲笑道:“本少爷姓江,你攀不上,趁早躲远点,要不然惹怒了我,怕是要吃不少苦头。”

    江家在南临城虽比不上周家有势力,却也不容小觑。此言一出,其他人也觉得有了依靠,纷纷站出来你一言我一句地骂了起来。

    沈筝听着这些话微微蹙了蹙眉,把拦着侍卫的手放下,余光扫了一眼刚刚从县令府正门探出头来的小厮,勾了勾唇,再次嘱托道:“别见血。”

    “胳膊和腿打折就行了。”

    这话颇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这群公子哥的骂声骤然停止。他们本是觉得这女子会在县令府前敲鸣冤鼓定不会是家中有势力的,方才又借着江家的家世,这才敢附和着骂上两句。可如今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和越发不耐烦的女子,他们也渐渐慌了神。

    他们出门时,本是打算去雁风楼吃个饭,带了小厮却没带侍卫,此刻勉强稳住神色,可步子却没那么听话,一个个撒腿就往远处跑。

    沉毅是王爷亲自下令要他护送王妃到县令府的,方才在鸣鼓之时,他就已然听到了这群人的言语。他默默记下了他们的长相,准备待王妃进府,便领人抓了这些犯上的恶徒。

    但他没想到王妃会亲自领他过来,方才的污言秽语已然让他动了杀意,此刻见他们要跑,他一手抓住还愣着的江家少爷,右手拿着鼓槌向远方一掷,便将那逃跑之人的砸得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也就在此刻,四处奔来的黑衣侍卫尽数从四角而出,将往远处逃窜的人团团围住。

    这个阵仗不仅震慑住了那些骂人的少爷们,就连围着看热闹的百姓也被吓的纷纷散去。

    沈筝也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这应当就是昨日沉晔提到的在暗中保护她的侍卫。

    她听着侍卫们拔剑的声音,心下一慌,打折腿不过是她用来唬人的一句话,说的狠点而已。这话除了能让她心里快意点,更多的是为了一会儿给县令府里的人一个下马威。

    能让谢齐然挑中的人身手必定不凡,她还没残暴到因为一句话就断人手脚的地步,沈筝运了口气,刚准备大喝一声,让他们停手,就见到从远处向她奔来一位穿着素白纱裙,脸上该盖着一层细白的面纱的女子。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