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最重要的身体问题解决掉,纪挽棠进行下一步探究,在房中熟悉片刻,找到了原身专门放银钱的木盒,谁知打开一看,里面竟只有些伶仃的碎银子。

    在后宫之中,无宠的小主子比奴才还不如,想要维持尚可的生活,就必须要银钱来打点。

    纪挽棠家中条件一般,爹是个普普通通的清官,娘家是书香世家,书一大堆,钱却没有多少,故当初原身进宫时,家中只拿出了三百两银钱,这已经是家中三分之一的银钱了。

    可原身一进宫就病弱,上下打点花了不少银子,再加上这两年间各处讨好,如今竟只剩了五十几两银子。

    才人的年俸不过八十两,她现在还是个需要温补的病人,要指着这点年俸过日子,未免有些为难人。

    要不抱个大腿?现今后宫之中,太后尚在,只是如今并不在宫中,还不知何时回宫;皇后娘娘还算公正,原身也有机会攀附过,可惜没成功;惠妃少出门;娴妃盛宠,体弱,恐怕不会轻易亲近人;张妃跋扈;倒是胡妃名声颇好,与大部分妃嫔都交好——只是那么多人上赶着,还轮得到她嘛?

    想来想去,竟好像岁月静好,压根就没有她的空。

    至于争宠,纪挽棠直接忽略了。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上辈子也就谈过一个男朋友,这位可是皇帝,还是不爱美色的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她现在照镜子只看见一个瘦成一把骨头的病人,哪有什么争宠的本钱?未免弄巧成拙,还是慢慢筹谋为好。

    她思索着,刚想站起来活动活动,就感到膝盖一阵疼,顿时嘶了一声。

    “平秋。”纪挽棠顿时把什么都抛到脑后去了,还是先把身体给养好最重要,总不能拖着病体求出路,“给我打盆冷水进来,再拿块布。”

    平秋很快就进来了,纪挽棠让她将布浸湿,再拧干敷于膝盖,痛感顿时减轻了许多。

    她问道:“平秋,你可知太医院在哪?”

    平秋点点头:“知道,就在南边,出了崇武门就是了。”

    纪挽棠揉着自己膝盖,嘱咐道:“你给我去找个太医来,不拘是谁,医女也行,就说我老毛病犯了。”

    闻言平秋帮着揉膝盖的手停了,她微低头看着纪挽棠膝盖上大片的淤青,有些迟疑:“真的吗小主,从前您不是说……”

    纪挽棠自讽一笑:“我都这样了,还顾及这些做什么,难不成要等到真的残喘苟延才记起来喊救命嘛?平秋,平日里你不出声,但你的忠心我都看在眼里。我若是往后再无翻身之日,必不会扯着你们,但我若是不止如此造化,忠的奸的,命便不同了。”

    平秋迅速跪下,头一分一毫都不敢抬,只觉得眼前这个小主与往日无一分相同,但她素来是直肠子,且跟了谁就认准谁,这是从前的大嬷嬷教她的。于是她不带一丝犹豫道:“小主放心,平秋定当尽心竭力,只认准小主一人。”

    纪挽棠满意地点点头,聪明的人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而不聪明的人,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被叫起身后,平秋道:“小主,外边那些事,其实小顺子比我们知道的更多,且来去比我们更方便。”

    纪挽棠愣了愣,可能因为原身本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所以对于太监还是有种对男人的忌惮,一直都没怎么用过小顺子,现在看来,真是一步错,步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