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潇说:“善仁堂的大夫也是从赵家村出去的。十年前,那张家看上他的医术,便起意将他纳入张家,自此只为张家人看病。赵大夫医者仁心,不忍弃其他病人于不顾,便婉拒了。可那张家老爷却心胸狭隘至极,赵大夫只是拒绝了他一次,他便派人去善仁堂闹事,所谓医死病人也是他们传出来的。”

    林岫道:“此计如此拙劣,莫非还能骗过所有人?”

    “这你就不懂了吧。”易潇说,“看得出来是假的又怎么样?他张老爷多有钱有势,咱们平头老百姓哪里惹得起。”

    林岫闻言,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想到对方昨天大摇大摆地从张家抢东西的嚣张姿态,心想,你可不像是惹不起的样子。

    易潇继续说:“大家都是要过日子的,大夫又不止他一个,换一个照样能行。可若是为了他和张家作对,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日子不过了?家里老小不管了?”

    林岫抿抿嘴:“所以……”

    “所以这事就不了了之。赵大夫被好一番折腾,三年前便走了。只留下一个孤女小雪照顾体弱的妻子萱娘。前一阵子,四娘病重,小雪束手无策,想起两年前救过一个方外之人,病急乱投医地找到了那人,才得到了这枚火琉璃。可惜还没给母亲喂下,张家人便不知从哪儿听到了风声,派人过来把东西抢走了。”

    “我在善仁堂开过药,小雪来找上我,我才去的张家。然后,”他斜了林岫一眼,“然后你就来了,还把我打了一顿。”

    “我……”林岫词穷,想说当时并不是只有他打了他,易潇攻击他的时候也没留手,又觉得这话毫无意义,沉默了一下,才道,“此话当真?”

    “当真。”易潇说,“不信你可以去问。”

    林岫心里已信了大半,默然片刻,道:“怎会有如此鱼肉百姓之人,官府就不管吗?”

    “这里就这样,官府不帮着张家给赵大夫安个罪名就不错了。”易潇说,“倒是你,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林岫微微偏过头,轻声说:“我……我出来历练。”

    他转移了话题:“此事已澄清,那方才之事,你可有解释?”

    “我不想解释。”易潇蛮不讲理地说,“你要是觉得我做得不对,咱们就再打一架好了。”

    林岫眉心微蹙,犹豫了一下,说:“不必如此,我信你便是。”

    易潇笑盈盈地望着他:“这就完了?”

    林岫不明所以:“阁下的意思是?”

    易潇下巴微抬:“火琉璃你不买了?”

    林岫愕然:“你还有第二颗火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