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走走停停,耗了近大半个月的时间方才抵达京城。

    按理说都是修行之人,明明可以选择御剑,可偏偏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骑马。

    谢谙的打算是带江景昀好好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于是便选择了走官道。每每经过城镇的时候,他都喜滋滋,乐此不疲地跑遍大街小巷,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尽数给带给江景昀。

    至于陈无计,他其实是真的不想再跟这两人待在一块,在与门内弟子确认了魏王妃暂无性命之忧的时候便也放弃了御剑的念头。

    他得把第一药师的架子重新摆起来,这样才会显得他的尊贵,这样一来,也能问泰安帝多要些钱。

    只可惜算来算去,没算到自己竟然被谢谙直接无视了,只有在吃饭住宿的时候方才会被想起。

    待进城的那一刻,陈无计几乎是逃也似的往家里跑,沉甸甸的钱袋子被挤掉了都懒得捡。

    原因无他,只不过是因为被城门边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给吓着了,嗓子骂干了都没用。

    他们见到谢谙和江景昀就跟见到衣食父母一般激动,有的年纪小的直接抹着眼泪,边哭边笑。更有几位衣衫破旧的秀才直接趴在地上,一手拿着本子,一手拿着毛笔低头奋笔疾书,目光炙热得吓人,就跟那饿了多年的狼一样。

    要是放在以前,这些人看见江景昀都是避之不及的,即便是再喜欢也是抱着远观的态度。可谁知一年不见,全部转性了,竟然还有人给他送花篮。

    这等稀奇事江景昀实在是适应不了,是以只能把目光转向一旁仍然专心剥着核桃的谢谙。

    谢谙剥得认真,并没有注意到江景昀。

    江景昀等了一会儿,谢谙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倒是那举着花篮的姑娘满脸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热的。她红唇微微翕动,磕磕绊绊道:“送……送您的花。”

    “谢谙,你。”江景昀皱了皱眉,偏过头看着谢谙,话说到一半嘴里就被塞进一块酥脆的核桃仁,而那些未尽之言皆随着酥脆的核桃仁咬碎后消失在唇齿间。

    此举惊得嘈杂喧闹的人群陡然间安静下来,大家齐刷刷捂住嘴,用一副比捡到钱还要激动的眼神看着二人。

    “二哥哥,核桃都剥完啦,还要吗?”谢谙浑然不觉,拍了拍残留在指缝间的核桃屑,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油纸包,神情自然而熟稔,不掺杂半点蓄意。

    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亲昵,饶是江景昀脸皮再厚也快要绷不住了。他只好极力稳住那不住发烫的耳根,故作冷漠地瞪了谢谙一眼,却又不好把到嘴的核桃吐掉,恰巧眼前这个送花的姑娘成为了他转移注意的一个契机。

    江景昀眼帘轻掀,乜了眼杵在那抱着花篮不安地低头看着脚尖的姑娘。

    “谢谢姑娘好意。”谢谙明白过来后,对着那姑娘客气一笑,“可二哥哥不喜欢花,还请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