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越来越大了。”

    处理好事发现场后,裴乐皱着眉叹道,他从未想过世家之争居然到了此等地步,更没想到的是,“他沈家胆子也太大了,敢在这里动手,还敢挟持我,就不怕事情败露,陛下和父亲责难吗?”

    秦翕并不为此惊讶,他看透了世家的本质,并向裴乐传授了一个道理。

    “败露对他们而言,后果依旧承担得起,他们根本不曾将旁人放在眼里,眼中只有自己的宗族。”

    这句话扫射了一大波人,裴乐其实也在其中,只是他自幼便不曾与本家来往,切切实实继承了裴易的思想,所以也并未觉得如何,反倒深以为此的赞同,他感叹道:

    “世家之势如今遮天蔽日,搅得纲常紊乱,拨乱反正迫在眉睫,我若能尽一份力便好了。”

    秦翕看他一眼,“真想要改变局势,可不是曲水宴上饮一杯酒作一首诗那么简单。”

    这话也有嘲裴乐只动嘴之意,他听得清楚,心中苦水难倾,只得摇头苦笑,赶忙转移话题。

    “我这些年也渐渐明白父亲的心思了,他断绝本家联系,想来也是看透了其中的不可调和,早断早伤心罢了。”

    秦翕听到这话却摇摇头,还有种不知该如何形容的古怪,似赞叹,也似感慨,“你说的恰恰相反,他对裴家其实……”话到一半,他却突然止声。

    这可急坏了裴乐,“我最讨厌说话说一半了,父亲对本家其实怎么了?”

    他急急追问,秦翕却将嘴巴闭得更加严实,然后就这么看着裴乐急得抓耳挠腮,不知怎么,他从裴乐熟悉的眉眼中突然转换出另一张如花容颜。

    她要是这般动作的话……秦翕低低笑出声来,这时拐角处一道温柔女声响起。

    “陛下举办的宴会,你们打算怎么穿戴?”

    秦翕和裴乐一同噤声,男女有别,加之交际麻烦,二人不约而同的退至阴影后,掩住了身形,没一会一阵香风袭来,几位美貌小姐露出身形,其中一位娇俏妍丽,正掩着帕子高傲道:

    “我置办了最隆重的衣装,鞋上的珍珠都是拇指大的。”

    她随即又说了几样首饰,惹来一众惊讶观瞧。

    “这场宴会明显是裴家小姐和太子殿下的赐婚宴,你也不怕抢了她的风头。”

    “嘿,要真能抢她裴绾华半点风头,你们怕不是要踩破那家制衣阁的门槛?”

    一阵银铃笑声,几位小姐渐渐远去,秦翕望向裴乐,见他一脸与有荣焉,不由一笑,随即面露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