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萼华沉默了一阵后说道:“我来追上姐姐,就想跟姐姐说清楚,免得姐姐误会了爹娘。”

    春锦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说道:“上来说吧。”

    飞月于是极不情愿地将乔萼华带上了车,自己下来了。

    春锦轻启朱唇,却欲言又止。车外的风吹打着车帘,春锦忽然觉得被打到的不止是车帘,五月底的天气渐渐热了,她却不禁打了个寒战。

    乔萼华咬着发干的唇道,“前几日,落哥哥来了,他画了一幅姐姐的画像,问爹爹认不认识。寥寥数笔,爹爹却认了出来,爹爹跌坐在椅子里,久久不能回神。这几日,爹爹都高兴坏了,一直念叨着小时候的事情,说亏欠了你太多。姐姐,很恨我们吗?”

    春锦的声音夹杂在风中,像被撕裂了,她道:“说不恨是假的,没有谁会不恨抛弃她的父母。”

    乔萼华愣了愣,说道:“姐姐误会了。”

    春锦沉默了,倚在车窗上,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并不言语。

    林中的悉簌声增添了两人间的诡异气氛。

    “是祖母,都怪祖母。”乔萼华狠狠地咬牙道,“我知道姐姐一定耿耿于怀,怪我那日明明看到你了,却没有喊你。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祖母不喜欢姐姐,我怕喊出声了,姐姐有危险。后来我偷偷跟爹娘说了你还活着,可惜,我们去找的时候,却得到了你被豺狼咬死的噩耗。”

    乔萼华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了下来。

    春锦下意识地一愣,她应该相信吗?!

    乔萼华油道:“姐姐有没有觉得很奇怪,我们长得并不像。其实姐姐不是娘亲生的,淑姨在生你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娘不忍心姐姐一出生就没有母亲,将你看做亲生女儿一样,视如己出。娘对你好不好,姐姐你能体会到的是不是?!”

    “祖母讨厌我,养了我那么多年都相安无事,忽然就要置我于死地?”春锦冷然问道。

    “祖母不喜欢淑姨,姐姐越长越像淑姨,祖母就越是讨厌你。后来祖母让爹娘再生一个孙子,可是娘拒绝了,娘怕有了其他孩子,就无暇照顾姐姐了。而祖母却以为,姐姐不过一个庶女,没有了姐姐,娘就会愿意再生一个……”

    各种画面交织在一起,春锦分不清真相。

    春锦一瞬不瞬地看着乔萼华,仿佛听到的是一个笑话。如此拙劣的骗术,加上乔萼华梨花带雨的面容,春锦差点就信了。

    乔萼华拭掉眼泪,抱歉地说道:“祖母说,半夜听到姐姐房间有声响,她担心你的安危过去看你,却被你打晕了,接着你便逃出家,不知所踪。”

    “呵呵”,春锦冷哼了一声,哂笑,“我逃出去做什么?!”

    乔萼华道:“大家都不相信你会离家出走呀。父亲派人出去找了好几天,直到……直到有高手带着姐姐来,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了琴,大家也都慢慢相信了祖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