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你这话是何意?难不成你认为我在撒谎骗人?我这女儿对你儿子死心塌地,她为了季彦安连性命都不顾了,除了你儿子之外,她还能把自己交付给谁?”

    说到后来,林夫人的声音已带着一丝哭腔,气得下巴轻颤,扬声道:“季彦安呢?把他叫出来当面对质,看看是不是我在撒谎!”

    景成本就对假扮一事有意见,他时常面对棘手之事,劳心伤神,若再让他面对与林奚文的情感纠纷,只怕他不愿再待下去。思及此,蓝氏赔笑道:

    “真是不巧,彦安今日不在府中,出去办事了。”

    “那我就在这儿等着,我就不信他不回家!”

    “实不相瞒,前段时日他受了重伤,暂时失去记忆,过往的许多事他都不记得……”

    蓝氏的话尚未说完就被林夫人给打断,“一句不记得便可赖掉他对奚文的伤害吗?他不记得无妨,咱们到皇上面前评理去,反正我的女儿都被他毁了,我也不在乎什么后果,只想为女儿讨一个公道!”

    这事儿本就是季家理亏,若动起真格来,后果不堪设想。

    林夫人铁了心要一个说法,眼看着躲不过去,蓝氏只得退一步,温声安抚着,

    “林夫人误会了,我没有否认之意,只是觉得没必要问他。这两个孩子之间的纠葛,咱们做长辈的看在眼里,现下再追究责任,为时已晚,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此事。

    您也清楚,彦安与九公主的婚事乃皇上所赐,一旦闹退婚,皇上龙颜大怒,咱们谁都脱不了干系啊!”

    蓝氏不动声色的给她施加压力,希望林夫人能明白当中的利弊,林夫人自然晓得轻重,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撕破脸,

    “婚事不能退便罢,但我的女儿已是他的人,他必须负这个责,纳奚文为妾,给她一个名分,这要求不过分吧?”

    蓝氏心道:彦安尚未找到,景成他连成亲都不乐意,更遑论纳妾?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蓝氏的面前摆着太多的难题,她每日都提心吊胆,顾虑重重。

    然而丈夫已逝,她是当家主母,再难也得迎面而上。成亲的难题暂且不提,她得先解决林奚文之事,把眼下的局面摆明,

    “若安儿要娶的是寻常人,现下纳妾倒也无妨,偏偏对方是公主,驸马成亲之前不可纳妾,此乃不成文的规矩。再有半个月他们便要大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实不该惹恼公主,一旦公主难堪,那咱们两家都将受牵连。”

    听出她的话音,林夫人反问道:“那季夫人的意思呢?要等到他们成亲之后再让奚文进门?”

    实则蓝氏是想着,婚事能否顺利举行还两说呢!即便真的能成,是否纳妾都是公主一句话的事儿,那得看公主的心情,真由不得她做主。

    不过这会子为了安抚林夫人,蓝氏并未讲得太细致,只点头应承着,说是等大婚之后便想办法安排林奚文入府。

    蓝氏此言明显留有余地,林夫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缓缓侧首,林夫人紧盯着她,像是已经看穿了她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