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雾灯讶异了一瞬,“原来你也有在乎的人。”他用刀柄抵着面前人的胸口,问道:“这里的心,不一向是冷的吗?”

    “你当时打我时,骂我时,杀我时,可没有半点心软啊。”

    顾让雪嗓音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身子直挺挺地靠在床边,如同干硬的木板。

    寂静的房间里,只能听见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跳声。

    “您怎么又不讲话了?”沈雾灯骨节分明的手指狠狠掐住他的下巴,将他拉向自己,那抹轻淡的笑容渐渐消失。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很想你呢。”

    顾让雪神色微变,“你怎么——”

    胸口的刀柄方向一转,接着是刀刃刺破血·肉的声音,冷冽的嗓音不带任何情感,从耳边擦过,“顾大小姐不要误会,小奴是想你死。”

    刺眼的鲜·血顺着胸口处汩汩冒出,浸透了大红色的喜服,白皙的手指用力地扣着身下的被褥,顾让雪惊愕地看着胸口上的刀,疼得眼前一片模糊,嘴里发出嗬嗬的气音。

    “你,你竟恨我至此——”

    “难道你当初的所作所为,值得我以德报怨吗?”沈雾灯一声嘲讽,将顾让雪定在原地。

    他不由分说将弯刀取出,漠然道:“比起我当初受的苦,这一刀算的了什么呢?这都是你欠我的。”

    刀一拔出,顾让雪的胸口顿时被鲜·血铺满,不知是疼得还是怎么,他的眼底落下一滴泪。

    感受到血液流窜的速度变快,几瞬之间,呼吸彻底停止了。

    沈雾灯自始至终面色平稳,望了一眼身后燃烧的红烛,拿过地上的红盖头,端详着上面用金线绣成的鸳鸯,将刀锋上的血轻轻抹去。

    之后,大火席卷了整座顾府。

    ……

    寒风夹着几点冰雪无情地卷过布幔,钻进车厢,温执酒打了个哆嗦,猛然从噩梦中惊醒,清冷雅致的面孔上布满细汗。

    第一次,他以一个旁观人的角度看完这场噩梦,但,恐惧依然半分不减。

    梦里的“顾让雪”仿佛就是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