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国家铸钱的人私自铸钱呢?这‘钱’是真钱还是假钱?”鞠子洲问道。

    “假钱!”嬴政回答。

    “那么,钱的多少,为什么能够决定人的地位高下?”鞠子洲又问。

    “因为钱在个人,是国家赋予国人的一种权力,钱多,则“权”大;钱少,则“权”小!”嬴政下意识回答。

    这句话说出来,嬴政立刻便将之前不懂的东西弄懂了。

    他若有所思看着鞠子洲:“原来这就是商贾的义理所能够建立起的关系比现下的贵族们所能够建立的关系更牢固的原因么?”

    鞠子洲摇了摇头:“还差得远呢!”

    嬴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都还差很多?”

    “当然了,这才哪儿到哪儿?”鞠子洲笑了笑:“商贾的义理的核心是“交易”啊!”

    “交易?”嬴政疑惑:“交易也能够建立起关系来吗?”

    “交易的短暂过程之中,‘人’必须是独立的,是脱离一切主从、尊卑、上下关系而达成平等的状态的,这还不够可怕吗?”

    嬴政眼底又是疑惑。

    他有些恼火自己的无知和疑惑,又有些难以理解鞠子洲的话。

    以往鞠子洲所讲述的义理,即便是再根源性的东西,他都可以很快的理解,那些理论虽然很有一些冰冷无情的感觉,但嬴政觉得很亲切,很好懂,可以在生活之中,在过往的经验之中得到启发,从而理解。

    但今天的道理……

    他很不能明白。

    就好像是隔了一个世界那么远,总觉得应该是很简单的东西,但就是隔着一层不知道纱,看得见纱后面的景物的轮廓,但又无从下手,解开这层纱,一窥纱后面世界的究竟。

    “人与人平等的道理,墨家也是有的……但墨家的平等又跟这个好像不一样……”嬴政皱着眉,看向鞠子洲:“不要继续吊着我了,快点给我解惑!”

    “我们这样讲……”鞠子洲想了想,说道:“你有一石粮食和一块黄金。”

    嬴政点了点头:“我有这些,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