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他就坐在值房里,手里的医书还没看几眼,闵旭背着手,从外头踱进来,眼底带着几分嘲弄:“哟,裴太医怎么回事?生病了吗,脸色这么难看?”

    他冷冷瞥了一眼,没有说话,闵旭得不到回应,面上挂不住,但见裴渊这样就想阴阳怪气的呲他几句:“你不是要去给主子请平安脉吗?主子人呢?我可听说今儿宗定侯的小侯爷进宫,公主见去了,你白跑一趟了吧?你说你整天上赶着去公主面前露脸,得到了什么,真叫人替你不值得!”

    闵旭夹枪带棒的话,成功激怒了今天心情不怎么好的裴太医,他依旧在椅子上坐着,斜斜看过来:“闵太医很闲吗?竟有这时间来同我说这些,不如好好的去看看医书,下个月该考的《素问》《本草》《脉经》,闵太医都背下了?过不了关,丢得可不是我的脸!”

    闵旭的脸色成功由红转白,再变得铁青,嘴唇上的一撇胡子都颤抖起来。

    太医院的太医们普遍年长,他原本是最年轻的太医,为了看起来沉稳些,便留了胡须,倒是多了几分儒雅温和的气质。

    裴渊不留胡须,下巴光洁,头发整整齐齐的束起来,身上的官服也一丝不苟,连一点褶子都没有,一眼便能看出这是个格外整洁挑剔的人。

    他讨厌细皮嫩肉的裴渊,仗着这幅皮囊妄图引诱主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可他偏偏连这一个一无所有的人都比不过,太医院每三月一次的考核,他以前也在前排,虽比不过那些德高望重的太医,凭他这个年纪,已经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了。

    然而,裴渊出现后,抢了他一切的风头,入太医院的第一次考核就进了前三,成功举荐到了宜嘉公主身边。

    闵旭又气又恨,偏偏又不能拿裴渊如何,他深得皇上器重,又是国舅的救命恩人,如今还巴结上宜嘉公主,此等重量,已经在无形之间越过很多人了。

    他从来不待见裴渊,语气也不怎么好:“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既如此,那闵太医可以出去了。”他轻飘飘的说了一句,闵旭阴沉着一张脸重重哼了哼拂袖而去。

    裴渊看着他的背影,勾唇笑了笑,眼底却依旧冰冷冷的。

    面前的医书搁了一天,也没记在脑子里,捱到下值,一点留恋都没有便直接出了宫。

    他今日的确是失态了,从未有过这样的事能牵动他的情绪,自问眼下除了生死,几乎没有什么能让他在乎。

    赵如裳……是唯一的例外。

    他在廊桥下听见赵如裳和唐驰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那一刻平静的心湖里,仿佛扔进一块巨石,惊涛骇浪将他理智撼动了。

    他最担心的事,依旧还是发生了。

    深远记忆里的一幕幕在跟前重演,看他们眉来眼去,看皇上皇后和宗定侯夫妇互道恭喜,看他们彼此交换了信物,看皇上写了圣旨准备昭告天下。

    若非赵如裳病重,他们就真的该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