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人尽数退了出去,一室宁静,无人注意到床上昏睡的人睁开眼,无声无息的自嘲一笑。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春意消融之际,已经有了一丝燥热的气息。

    天气渐暖,好消息也终于传回京城。

    流传蔓延近半年的瘟疫,终于在死伤数千人后,彻底得到解决。

    四月中旬,经过各方大夫与京中所去的德高望重的太医们,竭心尽力的医治病患,裴渊和一众前去的增援的太医终于在立夏时节踏上回京的路程。

    赵如裳翘首以盼的等待着裴渊回来,望眼欲穿的等了好几日,觉得抓心挠肺格外难受。

    虽然明翘说回程至少要十来日,她还是觉得一颗心悬在嗓子眼,怎么都落不回去。

    为了赶走那些烦闷的情绪,赵如裳又只好收敛的情绪忙碌自己的婚事。

    公主府那边已经布置的差不多,她还是想借口出宫去,皇后也没多加阻拦。

    赵如裳在公主府晃了一圈,又往隔壁厉王府去。

    自打厉王病了一场,整个人又消瘦不少,原本就单薄的身体更显虚弱。

    赵如裳今天出宫还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她踌躇了许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七哥。

    大病初愈,厉王脸上没什么血色,坐在廊下提笔写字。

    闷热的气息裹挟着院子里的山栀花香扑面而来,让人心生急躁,赵如裳倒不怕热,就是担忧厉王听说这个消息,会不会很难过。

    厉王在临摹书贴,抽空抬眸看她一身,淡淡一笑:“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赵如裳颔首,应了一声是:“有关敏溪的,你要听吗?”

    厉王笔尖一顿,若无其事的继续写着:“说吧。”

    赵如裳觑着他的脸色,缓缓道:“今日安义伯家上门提亲了。”

    厉王手中没有停顿,只在写完最后一个字时,稍微用了力,划出一道突兀的痕迹,在通篇刚劲有力的字体上显得尤为显眼。

    厉王几不可交的蹙了蹙眉,随手把那张字帖放到一边,打算重新写,狼毫笔沾了墨,他眼前却一片模糊,一个字都写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