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神?”

    我诧异道:“听说过金蚕蛊,也听说过疳蛊、篾片蛊,这害神又是个什么东西?”

    “一种不大常见的东西,你没听说过正常,苗疆有蛊八千余,种类繁多,不胜枚举,黑苗的那位土司可以算是当今此道的顶尖高手,即便如此,她也只能配蛊几百种罢了,有些都已经失传了,你一个行外人,了解那么通透做什么?”

    老白摇了摇头,说道:“害神这东西诡异,蛊不从口入,不经五脏,有时看上一眼,闻一鼻子气味便中招了,可以算得上诸多邪蛊中最邪之物,至于那成分,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担心担心眼下这点情形是最好的,如无意外,这里藏得那只蛊王八成是对咱们下手了。”

    蛊这东西制法寻常人确实不大能接受,经老白这么一说,我仅有的那点好奇心也被打散了,老老实实的把目光投到现下的困局来,说难不成这害神蛊便是那蛊王了?

    老白再次摇头,说不是这么回事儿。

    害神蛊无色无味无形,诡异又霸道,可却养不成蛊王。

    起初鹞子哥出了问题的时候,他都没往害神上想,因为害神这东西,它主要是致幻的,会挖出人心底最深层次的恐惧,这便是所谓的耳闻邪鬼声、目见邪鬼形,及至让人头昏目涨,体生恶疾,一命呜呼,却和现实里的东西不搭边。

    鹞子哥耳闻邪鬼声,好似蛊惑,可蛊惑里提到的锤子却在这里找到了,这便不是害神蛊的典型特征。

    及至张歆雅和我接连出了问题,那时候老白才理清了一点头绪。

    在我追着幻觉中死婴冲向台阶通道的时候,张歆雅几乎是同时出了问题。

    不过,她看到的却不是死婴,而是感觉自己头皮发痒,一摸才发现,自己爬了满头的蜘蛛。

    这也是她幼年时的遭遇,一次钻草里玩耍,起身的时候脑袋不知不觉触碰到了一张蜘蛛网,网上尽是虱子大小的蜘蛛崽儿,女孩子头发长,全然没有知觉,回了家一照镜子,发现自己顶了满头的小蜘蛛,差点直接吓晕厥过去。

    此事成了张歆雅的心里阴影,即便是现在看见了密密麻麻的东西也有些发憷。

    这状况与我一样,是中了害神的典型症状。

    两相结合,老白渐渐有了一些眉目,如无意外,我和张歆雅所中的害神蛊便是那蛊王操纵下手的,而鹞子哥听到的蛊惑,其实是蛊王在他耳边的低语。蛊道本就是诡道,虚虚实实,鱼目混珠,让人一时半会判断不清情况,也无法把那蛊王从暗地里揪出来。

    “这就是它的厉害之处了,经此一出,它下一次再对我们下手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是中了蛊还是中了它的手段,等回过神来,它便再一次进入蛰伏,等待机会,要想找到怕是难了。”

    老白叹息道:“成年的蛊王可不是我这只金蚕王能比的,现今的玄门行当里,怕是都难觅一只成年蛊王,这种东西有着极高的灵智,甚至能与主人沟通心神,一些特殊的甚至可以口吐人言,不仅自己本事了得,还能操纵诸多蛊物,一旦设计起人来,怕是比一些长于此道的蛊师都要厉害的多……”

    蛊王的成年很难,这种东西比精怪还要遭天谴,精怪什么的,再怎么说原先也是天地自然孕育出来的物种,不守本分,成了精,顶多是天打雷劈,以振天纲罢了,扛过去了,也就顺遂了,可蛊王不一样,它本身就是人工培育出来的东西,且培育过程大都有干天和,吞噬同类,天谴之,所以大都命运坎坷,总会因为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半路夭折,不可说,也说不清,能活下来的都是要天时地利人和的,有些妖孽的本事倒也正常。

    我望着四周,无奈道:“不摆平它的话,看来应该是过不去的,难不成除了在这干等着,就没有一丁点的办法了么?金蚕王也找不出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