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你结婚前,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走到这一步——”他注视着她。

    苏凡微微摇头,道:“我爸说,你能走到今天是因为你自己的能力,而不是我——”

    “你爸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不管是他的个人能力,还是他的立场,我非常尊敬他,也希望自己可以像他一样,能做出更伟大的事业。”他打断她的话,道。

    苏凡轻笑了一下。

    “作为一个父亲,他这么说,很让我感激。”他说。

    “他只是希望我不要给你添乱,不要让你分心。”苏凡说。

    霍漱清轻轻摇头,道:“丫头,你知道吗,像我这样的人,如此幸运能娶到你。这份幸运不止是你苏凡这个人,更是成为曾家的女婿。”

    苏凡,愣住了,她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苏凡,我是个俗人。我们的婚姻对我的仕途的帮助,我不能否认,这是事实。因为你是曾家的女儿,你是曾元进的女儿,我才有了别人想不到的机会。要说我高兴不高兴,我当然是很高兴的。如果我否认这一点,就不是人了。”他说。

    苏凡笑了下,没说话,歪着脑袋看着他。

    “可是,你知道吗?很多像我这样的人,在娶到你这样家境的妻子后,在岳父家里的处境并不见得都很好,并不是所有的岳父都像曾部长那样开明的。”霍漱清说道。

    “至于吗?为什么要那样呢?古时候说什么入赘什么的,你又不是入赘到我们家的,我爸对你当然不会——”苏凡说道。

    霍漱清摇头,道:“对于岳父来说,如果选择支持自己的女婿,或者说要把女婿作为事业的继承者,总会因为担心女婿在发迹之后把岳父家的力量排除或者削弱,就会长期在心理上对女婿进行管束,让女婿时刻感念岳父的恩德,那种心态就有点类似于精神控制,相当于在阉割女婿的思想。”

    “这也,太夸张了吧!”苏凡是很惊诧的。

    虽然跟着母亲对这个圈子有所接触了,可是苏凡对这种微妙的关系还不是很了解。的确这个圈子里是有一些人把女婿当做继承人或者白手套的,最有名的就是程家的那个,原本是寂寂无名的小人物,被程家看中挖走,成为了程家的白手套,为程家执掌经济命脉。程家是很有眼光的,那个女婿也的确是一个赚钱的好手,自从进了程家,给程家赚取了无法计数的财富,彻底奠定了程家的金融领域的龙头地位。而那位女婿在程家的地位如何,苏凡是不知道,只是偶尔几次听母亲不经意间提过,似乎整个圈子也只是把他当做一个赚钱机器而已。现在听霍漱清这么说,苏凡猛地想起那个人,算是对母亲当时的语气有所理解了。

    “在下面的干部家庭里,这样的情况早就屡见不鲜了,何况是你家这个级别?”霍漱清道。

    苏凡想起程家女婿,便微微点头,道:“你应该知道女性的处境更难了吧!我们中国目前还是传统家庭,不管是城市还是农村,除了独生子女家庭,女人一旦结婚,就会失去本家的财产权,在婆家也只能通过丈夫来继承财产。媳妇遭受的排挤和歧视,未必比女婿要少。”

    “所以说妇联既要保障女性权益,也同样要保障一部分男性的权益,以维护家庭和谐平等为原则和目的!彼此之间多一些信任吧!”他说。

    苏凡点头,道:“其实,很没必要这样做,是不是?如果一个人长期得不到尊重,得不到平等的待遇,终究会心理扭曲的。既然是成为法律上的一家人了,那就应该彼此平等相待,不是吗?为什么还要讲什么有血缘没血缘呢?”

    “人性如此吧!有多少人连自己的身边人和孩子都不信任的,何况是外人呢?多少的悲剧是祸起萧墙、骨肉相残?”霍漱清叹道,“有像齐桓公的儿子们在父亲棺椁前的束甲相争,有李世民的玄武门之变,普通人家为了一套房子、为了给父母养老,不也打上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