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坐在这里同你说话,其实外头也不真冷,只是夜里凉,现在出了太阳暖和着哩。”她把小木盒往袖子里掖掖,在杌子上坐下来,问他,“昨儿你要同我说什么的?”

    他掀了被子,只着中单,赤脚过来,打横就把她抱起塞进被窝里。

    “我说冷便是冷,乖乖躺里头,我同你说话。”

    他挤进来,给她掖掖被角,拥着她嗡哝低语,“闷头闯的,也没给自己留个退路,以后若是被官家知道是个女儿家,可是欺君的大罪,到时候是叫我跟着你一起殉情么?”

    她给他呵的耳朵痒痒,往他怀里钻,“我都晓得,只是二姐姐没有指靠,我得给她谋划着,如今我做了官,她往后若是再想嫁人,在婆家就有些底气,没人敢轻易欺负她。”

    “你处处为她想,自己过的倒还不如她,好赖常思对她是好的,进沈府以前,从未给她受过委屈。你又不一样,从宁苦受了不少罪,阴差阳错进了宫,也没过一天安稳日子,好不容易在张掖立个大功,以为苦尽甘来,”他愧疚,“却为了让我能有个好前程,给寿王软禁六年。”

    她戳戳他心口窝子,“我顶好,往后都是好日子了,像芝麻开花一样,节节高的,如今我有自己的宅子,又有使唤的人手,提刑司月奉可比做女官的时候多,苦尽甘来了不是?前头受的苦,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的?”

    他唇角浮起来淡淡的笑,目光在她脸上挪不开了,这样实心眼的姑娘,总是十分对人好,一分为自己,叫他又疼又爱,不能自拔。

    把她的手握在胸口揉搓,呢喃唤她,“允淑。”

    她抬头,“嗯?”

    他涨红了脸,把她压在胸口,“别看我,克制不住了。”

    允淑不好意思的磨蹭磨蹭,手探进袖子里,握握小木盒子,憋半天才终于下定了决心拿出来。

    门口骚动,她听覃时在外头阻拦人的声音,抓他衣裳,担忧道:“外头出事儿了,快起来瞧瞧罢。”

    他额首,去扯外衣,一只袖子还未穿完,门却被人给踢开了。

    他不悦,黑脸望过去,覃时一只手拦在踹门的人身前,一手正去捞门,瞧他黑了脸,覃时惊慌失措的。

    允淑像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躲在他身后只露出双乌黑黝亮的眼睛,往锦被里头缩缩脖子。

    这是怕什么来什么,就琢磨着这样儿唐在一处不妥,瞧吧,果不其然,她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窘迫。

    踹门的是个十五六的姑娘,长的高挑又自带股贵气,正扒拉着覃时,往这边抻抻脖儿,她瞧见允淑,愣了愣,扒着覃时肩膀子问,“这男人谁呀?他怎么大白天的同个男人睡在一处?”

    允淑立时悟了,姑娘口中说的男人,是说的她。

    压惊的拍拍胸脯,好家伙幸好今儿她穿着官服来的,就算给人撞见也没什么,她抖抖锦被钻出来,回头一瞅,大监大人的衣带方才扯松了,结实的胸膛露出些肌肤来,她按住他往锦被里裹,“你……你捂好了,人家还是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