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这一问,令宁其湛心中乍起的欣喜慢慢冷却。

    他苦笑摇头道:“孤的行踪虽说对外保密,但保不齐暗中有人盯着,毓初是皇爷爷想法设法送出帝京的,孤若是要见他,更是得慎重安排,不能让他暴露在危险之中。”

    虽说这大半年没见,甚是想念。

    但像他们身为皇室中人,很多时候是不能感情用事,更多的是要克制情感,不能任性妄为。

    他像是要说服自己压制心中那股冲动,又道:“虽说孤这次下江南,主要是为了看看他,但还是得多加小心。”

    下属不禁仰头看向案桌后的主子,心中感到无比的怜惜。

    这么多年,他家主子就是这么走过来的,无论多么想做一件事,但还是要克制,克制再克制。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遇上了能让他破例的未来太子妃,让主子也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气息。

    他领命作揖道:“那属下会派人多加注意世子的动向,有任何事随时向您汇报。”

    宁其湛颔首:“辛苦你了,去吧。”

    下属垂首行礼后退下。

    房间只剩宁其湛一人,空气寂静无声,但他的情绪却波澜起伏,再也写不下去,于是他将笔搁下,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枝头绿意。

    去年他北上赈灾,再待到初春防汛,一去就是整整半年,期间他收到来自帝京的消息,得知毓初被皇爷爷关了禁闭。

    他写了长长的信为他求情,可皇爷爷仍坚决执行决定。

    他远在千里之外,鞭长莫及。

    原想着等他解决所有事归来,再为毓初求情。

    可回来后,才知人不在梁王府。

    他跪在御书房外一日一夜,因遇刺受伤加上舟车劳顿,受不住就晕了过去。

    待醒来后,看到的便是皇爷爷担忧且越发苍老的面庞。

    “湛儿,皇爷爷忍痛将毓初送出去,身边只剩下你一人,你若是不好好保重身体,你让皇爷爷一个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