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我走了几步,嘴角笑盈盈的,眼睛里冷冰冰的:“下次若是不喜欢,去喂鱼,少喂些吧,夫人。”

    “怎么了,鱼都撑死了?”

    他不语,算是默认。

    我笑盈盈地:“哎呀,那给我的绿豆糕未免也太毒了些,总共也不过才三四块呀?那塘里鱼那么多,说是撑死也有些假吧?”

    他突然抬起头来看我,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我去他黑沉沉的眼睛里转了几圈,也找不出他的几分情绪。

    分秒后,他开口,声音听起来也是一如往常的低、冷、缓慢。

    “夫人说笑,那绿豆糕怎会有毒呢?”

    我同他笑了笑,“我有没有说笑,那绿豆糕有没有毒,夫君心里是明白的。”

    “怎么会。夫人累了,早些休息。”

    宋礼娶我是因为我父亲余大人是朝上少有的不同他一个势力的人,总会在朝上同他唱反调,而皇上又极器重我父亲,他想要我父亲同他站一边。

    他调查我父亲调查的不透彻,以为我是余大人的掌上明珠,只有在余府生活多年的老仆从才知道,他对我从来只是做做表面功夫。我是余府的长女,是他早逝原配的女儿,而曾经的发妻是受父母之命所安排的指婚,他不爱我的母亲,也不爱我。

    我是长女,也是他唯一的女儿,但在府里竟没有自由可言,去哪里都受约束,他总是管制着我,把我当作金丝雀,到头来还想利用我。

    我是这两个男人的工具,他们互相都以为,靠着我,就可以牵制住对方。

    宋礼想杀掉我,恐怕就是一段时间后发觉,我对他没用,我牵制不住余大人,因于礼数,甚至他宋礼还有些落于下风。我早有耳闻,他情感凉薄,且生性多疑,他可能还怀疑我是我父亲派来的耳目,一旦从他府里翻出些什么把柄,就会拿去给我的父亲。

    他若想休我,目前又找不出什么理由,可能还是觉得暗地里使些法子让我死了比较快。

    他有太多种方法让我死了,我可不想死。就目前而言,他选择的方法是下毒,意外着我的每顿饭都有危险。

    之后的每日饭食,我都尽量自己下厨,或出门找菜馆。宋礼对我的管束比我在余府轻松多了,除了他办公的地方和他的屋子,其他多数地方我都可以去,出门也都随意,但逃跑不行,因为宋礼安排了时刻监视我的人,逃跑的难度比我思考一下勉强能躲过死劫的难度要大。

    但有一点我很在意,宋礼想我死,其实可以雇几个刺客,但他不这样做,可能另有考量,他说不定还希望我能死的有利用价值一点。

    我很喜欢城里一家叫满香楼的菜馆,有时晚饭喜欢在这里解决,比如今天。

    今天是七夕,街上热闹的很,鸳鸯成双成对,十分美满。我在菜馆里,十分难得又应景的也成双成对了一次——宋礼他坐在我常坐的那个位置上,冲我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