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妤听明白楚修远是什么意思,脱口问道:“不用了为什么”

    楚修远道:“回去再说,不急在这一时,等你的手好了也不迟。”

    锦妤还想说什么,楚修远催她去打开密道,她只好作罢。

    在墙上找到凹陷的地方按下,书案后的一封画动了起来,露出墙上的入口。锦妤扶着楚修远走进,顺手拿了殿内的一盏烛灯点亮,发现这个密道并没而楚修远说的那么狭窄,大荒还是可以通过的。

    密道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经年失修,里面灰蒙蒙的,还到处挂着蜘蛛网,有些呛人。安静得只听到他两人的脚步声,“咚咚咚”,就像踩在彼此的心尖上。

    加上两人依偎在一起,锦妤甚至能听到楚修远深促的呼吸声,气氛突然就变得有些暧昧。

    锦妤浑身发热,主动打破尴尬:“咳,你怎么会知道皇宫中有密道”

    楚修远的嗓音深沉而飘渺:“我母妃死在宫中,她死后我曾夜探过她曾经住过的地方,无意中发现了这个通道。”

    “你母亲”

    “对,想听我们家的故事吗”

    “嗯。”锦妤稍微停顿了。

    楚修远扶着墙而行,以减轻锦妤的负担:“我母妃是我父王在出征途中救下的一名农女,我父王对我母妃一见钟情,力排万难娶了她为正妻,而且一辈子只有我母妃一个女人。我父王与圣上曾经是同窗好友,那时圣上还是十一皇子。先帝子嗣众多,晚年又得了失忆症,皇位争夺惨烈。圣上那时根基最为薄弱,而我楚家世代在皇权争夺这事上都是保持中立的态度,这也是为什么楚家能屹立圣武百年不倒的原因。”

    “但是那一年,我父王带兵出征,我母妃刚生下我没多久,京中闹鼠疫,我不幸被传染,命在旦夕。当时十一皇子也被感染了,但他却硬是将药送给了我,以致于自己差点就没命了,这事还不能让外人知道。我父王出征回来后才从我母妃那知道这事,从那以后,我父王就一直暗中帮助他。后来先帝驾崩,因为有我家羽翎军的支撑,十一皇子在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以雷霆万钧之势夺了帝位。登登基后,又依仗楚家的兵力,火速清扫了其他所有皇子,血洗皇室,彻底巩固了他的帝位。”

    “这么多年,我楚家感恩于当年的救命之恩,一直对圣上忠心耿耿,为圣武抛头颅洒热血。刚开始天子对楚家也是宠信有加,加官晋爵,封荫赐赏,荣宠无限。一直到我八岁那年,圣武突然出现了一个启月教,掳掠女童,残害百姓。我父王多次进谏要大力剿灭邪教,但圣上却态度迟疑,不肯同意派兵镇压。我父王一气之下主动请缨,带着我去了边疆前线,至此,君臣之间就产生了嫌隙,圣上开始忌惮防备楚家。没过多久,宫中以皇后抱病为由,将我母妃召进宫侍疾,结果,我母妃就再也没有能出来。”

    锦妤一直很安静地在听楚修远说着,前半部基本和她之前的猜测差不多,无非就是伴君如伴虎的路数。但是听到了这里,楚修远语气骤冷,一股似悲似怒的气息围绕在楚修远的身边,锦妤不免也跟着紧张了起来,预感接下来他要讲的事,会是个悲伤的故事。

    锦妤不敢吱声,等着楚修远自己调节情绪。但是不过须臾,楚修远便恢复了冷静,收起了所有喜怒哀乐,近乎冷漠地说道:“我母妃死在了宫中,理由是感染了时疫。呵,时疫,宫中人人都无事,就她一人染病。何来的时疫如此拙劣的理由,不过就是想扣留我母妃的尸骨,逼我父王交出兵权。”

    “我父王本就不是贪恋权势的人,加上多年战场落下了一身伤痛,若交出兵权能保我楚家平安无忧,能接回我母妃的尸骨,那兵权,交了又如何”

    锦妤感到了胳膊一紧,楚修远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单音字:“哼,兵权,我楚家交了,可是他皇家,给我们的又是什么一盒骨灰连我母妃的随身衣物,都一件不留。”

    锦妤忍着胳膊上骨头快被捏碎的疼痛,惊得无法言喻,她怎会听不出楚修远话里是意思。

    他根本就是在说,皇室,为了防楚王爷叛变,秘密杀害了楚王妃。又怕遗漏马脚,所以一把火,直接把人和物全都火化了,甚至还一直瞒到他们父子出征归来,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不但如此,宫中还扣押了楚王妃的骨灰,逼楚家交出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