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鸣珂突然就觉得,心头十分的不悦。

    她知道,他想把这全家老少随行这一折给去掉,不就是想将容相的小女容语微,留在京中吗?

    也是,这门亲事,容相都提了许久了。恩师通常都喜欢把女儿,嫁给最得意的门生弟子,容相也不例外,就是想把那小女儿嫁给晏西棠。可这人也不知怎的,这几年,总以怀念先妻为由,给拖着,不过,今年就过了那三年守期,这亲事,大约也要提上日程了。

    且以晏西棠风闻帝都的风骨,不管容相被发落到哪里,这门亲事,他应该也是要认的。

    夜鸣珂心头一通宛转思索,就起了些愤然心思。

    又酸又涨,愤愤不平。

    他这么抠搜的人,为了个小情人的妥当归处,居然能够如此大方,条件都让她随便提!

    好吧,既然要她提,她也就不客气了。

    看着那天边云起,琳琅长公主就来了个绝妙好主意:

    “大人今日入内宫来签印,可是整个政事堂都看着的事情,你若是能……就在这里待着,待至明日天明才出去,我就把这份贬官制签印了,一个字都不改,不折不扣地签印!”

    “……”晏西棠的脸色,霎时变得,十分的难看。

    外臣入内宫,一夜不归,那可将是一个震撼朝堂的大绯闻。

    他若在这里待上一夜,明日清晨,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过街之鼠。同僚眼中的睥睨笑话,御史笔下的弹劾之丸。

    大兴做官,讲究官声,讲究清誉。这种跟宫闱扯不清的暧昧,可是私罪,可是要遭唾沫星子淹死的,甚至,遭弹劾贬官,也是可能的。

    “怎样?一夜功夫,换容家老少眷属留京?”长公主看着那暗沉的眸色,尚在激他。

    “……”晏西棠尚在沉吟。

    “晏大人终是爱惜自己的羽毛,胜过一切啊……”夜鸣珂叹息着,作势要走人。

    大约也觉得,她提这条件,太过苛刻了。

    也是,只要是个清醒明白人,都不会做这种自毁官声的蠢事。

    不过,谈不拢就算了,就让这事儿卡那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