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屁事这么多?老子伺候你伺候了一路,刚合上眼睛就要被叫醒!”

    宋岁语气格外暴躁,想是睡着了被叫醒,有些睡觉气。

    秦桑害怕地缩了缩身子,小声妥协,“那我不说了,你睡吧。”

    想了想,她又补道:“或者你来床上睡,我在旁边守着也是可以的。”

    “闭嘴吧。”

    “……哦。”

    门虚掩着的,外头郎中正忙前忙后,一边招呼着病人,一边又吆喝着叫小童去抓药,隐约还有蝉鸣声传来,好不喧闹。

    屋里,炉子上的水壶烧开了,蒸腾着热气,秦桑百般聊赖地翻来覆去,找了个最为舒适的姿势躺着不动了,手里握着母亲的那块玉,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也就是这时,宋岁突兀开口:“秦桑。”

    秦桑吓了一跳,从他语气里听出了不悦,赶紧道:“我我我已经很小心了!是这个床有问题!”

    这床榻有点年头了,稍稍一动便咯吱咯吱地响,她自认为刚刚已经很小心了,没成想还是吵醒了宋岁。

    秦桑僵着身子瑟瑟发抖,生怕彻底磨完了宋岁的耐心之后被他拎起来扔到大街上。

    然而,秦桑并没有等来想象中的狂风暴雨。

    宋岁喊了她一声,沉默许久,方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妥协的声音里克制着几分暴躁,问她:“你之后怎么打算?”

    秦桑没反应过来,“嗯?”了声,等了片刻,才如实回答:“我不知道。”

    秦桑现在有些茫然。

    溧村她留不得,长安她去不得,茫茫天下,她一时之间也不知自己应当往何处容身。

    宋岁皱眉,“不知道?你家没有亲戚可以投奔吗?”

    “嗯,”秦桑侧过身,很诚实地跟他说起自己现在的处境,“我娘当年是被外祖家赶出来的。而且外祖家在江南,离这儿十万八千里,我就算去了,没个书信什么的,他们怕是也不会认我。”

    宋岁想了想,“那你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