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黎伤在床榻,秦桑的猫便没人成日抱着哄着了,只有白狼每天不厌其烦地叼各种食物给它。

    有时是山鸡,有时是野兔,甚至有一次还从外边叼进来了半只野猪,血淋淋的,好在大伙儿看惯了大场面,倒也没被吓着。

    可猫自然是不吃这些东西的,不但不吃,还被那一个脑袋就比它整个身体大的野猪吓得缩在厨房后头的柴垛里,实在饿得不行了,才敢在夜里跑出来偷鱼吃。

    宋岁听手下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正在练武场玩飞镖。

    他束了高马尾,剃了胡茬,整个人看上去白净了许多,眉宇间又有天生的威严和凌厉,便是生了一张俏脸,也天然叫旁人心里有几分畏惧。

    又是一镖飞出去,宋岁漫不经心开口,“饿不死就成。”

    白狼虽是被驯养,可终归野性尚在,又有体格和力量上的压制,那只不够它一巴掌呼过去的小猫害怕也正常。

    宋岁手里又拿起一支飞镖,比划比划,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句:“实在不行,把那猫送到别处去养,省得小白天天拖那些动物的尸体进屋子。大热天的招虫子,老子这么不怕脏的人看到都膈应得慌。”

    话音落,又是一镖正中靶心。

    黄善在旁听着,有些为难开口,“可是小白好像很喜欢那只猫,不管送到哪里,它总能给叼回来。”

    “……”宋岁放下手里飞镖,神色十分不解,“你说它一头狼,惦记人家一只猫做什么?那猫也是,都这么多天了,小白要吃它早吃了,它怕个屁!”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一狼一猫的跨种族“情谊”,觉得甚是稀奇,可宋岁似乎是不怎么感兴趣,转移话题,“梁寨那边有动向没?”

    梁寨是秦岭另一座山头的匪寇,与蟒寨地位几乎平齐,一山难容二虎,因此过去十多年的时间里,两寨时常因为抢夺资源而发生冲突,后来各据一方互不争抢,才终于偃旗息鼓。

    最近,梁寨的原头领前不久去世了,留下一对儿女同叔辈争权,为此,梁寨的二当家梁京佩特地来向蟒寨求过亲。

    说是求亲,实际上也是在寻求蟒寨的帮忙,想来是被逼得紧了走投无路,否则依着梁京佩在江湖上的名声,自然是不会寻此下下策。

    “梁寨已经向咱们求了三次亲了,这两天燕夫人已经有些松口了,不过还没定对象。但是,听说燕二当家想去来着,被夫人骂了一顿。”

    听及,宋岁冷笑,“燕二的年纪都能当梁京佩爷爷了,这老不死的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就是说啊,他孙子都抱了俩了,居然还想娶小姑娘。”

    黄善附和着,不知是想到什么,嬉皮笑脸凑过去,“四哥,你说这事儿会不会落到你头上啊?你看啊,梁二当家的今年十八还是十九,咱们山上年龄适配又还没娶媳妇的就只有你和二哥。二哥在外头那个病弱名声,怕是梁京佩也瞧不上,就是瞧上了,燕夫人也不会同意,你说她会不会就……看……上你……”

    察觉到宋岁目光不善,黄善硬生生将后面的话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