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婳已经耗尽了最后的耐心,在闻玄酒后探得婴孩的秘密后,便匆忙逃去了博陵,在崔逸臣的庇护下,以这个秘密换得了黎臻的不杀,但也自此失去了之前的风光,黎臻直接将她发配到地下宫来看蛇。

    如婳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心高气傲的少女了,她在内心对自己深深的怀疑,究竟是哪里没有做对,才让闻玄始终对她不动心的?难道她的媚术,果真一无是处?而长久地留在地下宫这种看不到阳光的地方,如婳完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她总觉得自己和那些冬眠的药蛇一般,不过都是待宰杀的羔羊。

    这次再见闻玄,如婳百感交集。她恨,恨这个毁了自己前程和信心的男人,她渴望去征服,征服这个自己始终未曾攀越的高峰,她又有几分真情,对这个始终彬彬有礼的年轻家主。她甚至渴望闻玄可以多看她一眼,一眼,都行。

    可是闻玄的眼里只有憎恶,不屑,甚至完忽视了她的存在,让如婳觉得自己连一颗尘埃都不如。

    如婳面如死灰,瘫坐在地。

    林衍用剑在青石砖地上划出了一条小渠,不知他从哪里引来的水,顺着小小的浅痕一路流了过来。水至洞中时,闻玄按了按林衍的手,林衍便收了剑。

    闻玄划破自己的食指,将血滴在越来越多的汇集起来的水中,以食指引灵力激荡而出,将水打成碎沫,如雨般落了下去。

    明明是水,落在地面上时却发出了如火一般的嗞嗞之声。那些尸种先是发黑,后是冒出缕缕黑烟,碎成了粉末。

    “林衍,你看,可行!”闻玄有些兴奋,幽冥之火都无法消除的事物,竟然就这样化成了灰烬。

    闻玄又滴了几滴血在水中,再次激荡起水沫,林衍也划伤了自己的手腕,紧随闻玄,将水化为雨沫,浇在了空旷的山洞之中。

    “林衍,我说了我来的,你不要动。”闻玄有些心疼地看着林衍手腕上的伤,心想这个家伙真是认死理,半点不肯敷衍,一点儿都不知道爱惜自己,划得这么深,流了那么多血。

    闻玄边想边撕破了内里中衣的一缕,为林衍包扎上。“我也就在指尖划了划,谁像你啊,划这么深,多疼啊。”

    林衍“嗯”了一声,垂着眼睫,任凭闻玄帮他包扎。

    闻玄包好了之后,在林衍的手腕上顺势亲了一下,俊秀的眼角一挑,“很快就好了,我都盖过章啦。”

    林衍微微抬头,二人相视莞尔。

    忽然,一声尖锐的女声在二人身后炸开,看不清楚林衍是怎样起身怎么拔剑怎样挡在闻玄身前,当闻玄回头时,林衍已经拔剑站在他身前,将他完完地挡在身后。

    是如婳,一脸绝望而又不可置信的表情,目光涣散地看着他二人,似在看着别处,“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老天,你杀了我啊!”如婳不断地大声嘶吼着,走来走去,又将头磕在墙壁上,磕出血也停,一会儿又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林衍,我怎么觉得她不太对劲。”闻玄就势将下巴搭在林衍的肩膀上,观察着如婳。

    林衍停了片刻,收了剑,缓缓吐出几个字,“心念,刺激。”

    闻玄有点儿惊讶,“难不成长期在地下宫,会对人体有害?害人精神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