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哪有那么好的条件啊,离这最近的镇卫生所也要二十多公里的山路,整个村子就只有我表叔经常去采药才懂得一点药理,大夫要到隔壁村里面才有一个,但离这里也有十公里的山路吧。”

    “想不到现在还有这样的医疗水平不发达的地方,这那里是人居的地方啊。”

    孙彧说的这个地方就是大行山,山里面稀稀落落到分布了七八个自然村,大的村子有三个,郑烨他表叔住的这个村叫南溪村,算是这里最大的村落了,有一百来户人家,这里与世隔绝,民风彪悍,对山外面的新事物有一种天生的抗拒。

    “你是学医的,要不毕业后你来这里悬壶济世哦。”

    看到孙彧在叹息,郑烨开起玩笑来。

    “凭我一己之力很难做到的,主要还是要看当地政府的力量,修一条大路通进山里来,让大山与外面相通,这样新事物新思想就能融进来,民风才会开化。”

    孙彧和郑烨一边说一边回茅屋,茅屋是郑烨表叔建的,是用四根大木棍撑起来,然后用稻草沟黄泥将四壁糊起来,再用稻草盖个顶就算是茅屋了,不过,这种茅屋在大山里确实还不错的,冬暖夏凉,就是怕大风大雨,雨水会把四壁的稻草里面的黄泥给冲刷走,风太大也会把茅屋盖掀起来的,因此每遇到一场大风大雨后就要修葺一番。

    “估计当地政府也穷吧,有心无力啊,胖子,你没看出,这里基本上都剩下老人和小孩,年轻人都跑出去城里打工啦。”

    “是啊,老人就是思想落后愚昧,有病了也不去看医生,而是找鬼神。”

    “那天晚上,要不是我表叔身手敏捷,我们早被他们打残了。”

    “唉,别提啦,小孩子夜里又哭又闹,中医认为是脾虚、心热、惊恐所致,根据这一特点,用补脾、除心热和镇静安神的中草药熬制成汁,涂在小孩子的肚脐上,就能补脾祛心热之效果,那天晚上,你没有看到那位神婆在小孩子的肚子上用毛笔画来画去。”

    “看到了,就是不知道她的毛笔沾的是不是墨汁。”

    “那肯定不是墨水,是他们特制的药水,专治夜啼症的,回来后我翻了资料,治疗夜啼症的方子很多,用白茯苓、白菊花、淡竹叶、蝉蜕等药材都可以熬制出来的。”

    “对了,我记得那个神婆还将一包东西塞进了那小孩子的枕头里面,估计那包东西也是药材来的吧。”

    郑烨坐在床边,点了一根烟。

    “那是药枕,也有镇心解热,熄风镇静,退惊安神的功效。”孙彧指着他那本药书说道。

    孙彧他们说的那晚就是几天前发生在东头村神婆抓夜星子的事,那位神婆就是刚刚那位老人说的黎姨。

    黎姨是向西村人,年约四十,身材矮小,头发乌黑,她的法术来自于母亲的真传,她母亲也是一个远近闻名老巫婆,前几年才去世,她现在是女承母业,因黎姨跟鲤鱼谐音,故人家都叫她鲤鱼精。

    鲤鱼精年轻时招了隔壁村一个上门女婿,那男人也于前几年撒手人寰,留下一双儿女和她相依为命。她还有一个搭档,是同村一光棍,人长得尖嘴猴腮,獐头鼠目,天生一副恶相,因肤色比较白,样子像老鼠,人称白老鼠。

    白老鼠与鲤鱼精自然是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每次鲤鱼精出门做法,他都相伴相随,是她的好帮手,当然,在这深山里,也可以保她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