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绮脸登时红了,暗想自己怎能病急乱了心,口不择言。

    她闭了嘴停了手,陆玚却没松手,而是用力一拉使她跌在胸膛之上。明明周身热气腾腾的一个人,怎么会口里直喊着冷?罗绮不解。

    “没事吧?”罗绮怕碰到他的伤口,不敢有大动作,只能手肘撑着身体与他保持距离,不对他造成压迫,而后缓慢伸出另一只手去摸他额头,雪花落在上面,转瞬就融化掉,额头烫热一片,“还在发烧。”

    她叹了口气没收回手冰凉的手,翻来翻去手心手背的冰着在他额头降温,披风拿给他垫在身下,罗绮早冻得牙齿打颤,哆嗦了几个哆嗦。

    “既然你没睡着,不如我们聊会儿天?”罗绮为吸引他注意力煞费苦心“还记得小时候你第一天入侯府,脸上手上但凡是露的出的皮肤都黝黑黝黑……反倒是现在北漠西荒十年,那边的风沙怎么不侵蚀你的容貌,看看这皮肤,看看这肤色,啧啧啧。”

    凭着原主的记忆回溯,罗绮说起小时往事毫不心虚。

    “……”

    “不回答么?那我们换一个话题,你说我是自愿到王府是骗人的吧?小时我……欺负你……嗯,就算我欺负你吧,你要欺负回去不得让我哭么?怎么只是虚虚的吓了一吓就收手了?”罗绮一想到短命炮灰原主,便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十分疑虑。

    陆玚烧迷糊时恍惚回到浴血沙场,风雪交加,血肉横飞,被压在死人堆里时有人伸只手,抓住便不愿再放开,他想抓住一丝浮木,一片希望。罗绮手心手背的冰着额头,让他混乱意识恢复许多。

    “平远侯言你自请入我床帏,为仆为奴为妾悉听尊便。”含混沙哑的嗓音,表述倒是很清楚。

    “啊!”这人并没烧糊涂,却攥着自己的手不放开,她是仗着对方糊糊涂涂,才敢说放肆的话,眼下却似被生生拆穿一般脸烧的通红。“放我下去。”

    等了片刻,对方没松手,似乎又陷入昏沉之中。

    “我说放我下去。”轻拍他面颊,继续道,“男女授受不亲。”

    手没放开不说,干脆被另只手扣住腰往身上拉了拉。陆玚浑身热腾腾,伏在他怀里罗绮觉得暖烘烘,之前冻到哆嗦的感觉慢慢退去,她居然有些贪恋这份温暖,也有生出些倦意。

    罗绮咬着牙不让自己睡着,低声道,“雪停了,月亮爬上来,这样的月色冷则冷亦却也美的让人心疼。”

    “嗯,的确。”

    再后来,罗绮被热热微香的气息包围着,慢慢沉入梦乡。

    罗绮再醒来已是第二日午后,连惊带吓加上受凉,醒来后头沉沉眼花花,浑身上下透着难受。

    侍女看到她醒了忙不迭的去禀报,罗绮肚子咕咕叫,伸着懒腰一起身对上一双眸子,清清澈澈,软软绵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