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开始,贪婪会一点一点吞噬掉人心,让底线和原则变得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互相残杀,你死我活。

    “对于谢氏来说,根本没有所谓的正义,正义只是个荒唐的笑话而已。”

    男人站起身,迈开长腿,随意的走了几步,嗓音里添着十足的冷意。谢汝辉目光跟随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心里琢磨不透谢星洲在想着什么。

    “人活着,起码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们活着的目的是登上谢氏最高的那个位置,成为深海里掌舵的人,而我活着的目的,是为了揭开江氏一门惨死的真相,为了我大哥死不瞑目,为了彻底毁掉你们在意的权势,华誉,地位……”

    顿了顿,男人转过身看着谢汝辉,眉梢讥讽:“现在你想明白了吗,两者之间本身就是不同的,所以你们再怎样去争去斗,所谋所图都是带着私心的,而我……”

    他也有私心可言,只是不同于权势利益,他一开始想要的就非常少,只想求一个圆满。

    可这份圆满竟是这般艰难,任是魂牵梦绕,痴心念想多年。一往回首,从一开始他便生错了心,世家豪门内最不该产生的幻梦泡影,在谢星洲身上淋漓尽致着。

    “菩萨畏因,众生畏果。”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男人扬了扬唇,溢出一股暖意来,然而不过两三秒的时间,那股暖意又烟消云散而去了。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害死了谢星瀚,你就不想知道有关十二年前的江氏秘宝,是真的存在宝藏,还是,从头到尾就是一个人为制造出来的阴谋论!”

    谢汝辉高喝了一声,以一种状似癫狂的模样,一边咧开嘴巴无声地笑着,一边目光灼灼的刻在男人的身上。他在赌一个未知的可能,赌这个谢氏话权人对待过往的真心存有几分!

    “唉,谢星洲啊谢星洲,枉你大哥没有白白疼爱你一场,枉你坐在这个位置上没有查明原因。”

    谢汝辉叹息了一句,目光汇聚着对这个谢氏男人的可怜和可笑。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局,先是让你大哥遇到了江榕榕,不正不好,偏偏是她,江氏那么多的女儿中,唯独她是嫡系的掌上明珠,然后借着亲上加亲的关系假意联姻,为他们举办订婚仪式,会礼上却刚好暴露出江氏秘宝的事情,此间种种,细数过往,无论是有意还是巧合,都注定牢牢套住了谢星瀚和江氏嫡系的命运。”

    顿了顿,谢汝辉笑着审视着对方:“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也许从头到尾江氏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宝,不然蠢笨如他们一门,到死前的一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手握着什么样的宝藏,才能使得一众世家贪图至此,非要害了他们全族的性命才善罢甘休,性命攸关的时刻,还能咬死只字不提,这样的魄力和决绝,世上哪有人能做到!”

    “你,你给我闭嘴!”

    男人忍不住地低吼道,脸上渐渐染上苍白,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两步,手指下意识地哆嗦了起来。

    “闭嘴……”

    谢星洲喃喃低语着,整个人以一种格外颓败之势迅速塌了下去,冥冥中有一种错觉叫着他伸手触不到,似就在一墙之隔外停留,一墙之外的答案,续写着一个残忍的真相。

    那些已经淹没在自己记忆中的片段,随着梦醒而熄灭,不知怎么的,全都在这一刻间,汹涌而来,重重地敲打在他的心口上,让他喘不过气来,字字句句写在密函上的血泪,字字诛心,宛如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