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烜的目光骤然一僵,再看向晏双飞时,目光里不知道又多了些如何复杂的东西,至少晏双飞看不明了。

    “是或不是,很重要么?”梁烜反问。

    晏双飞轻笑了一声,心里面的嘲讽又多了几层。他的语气那般不屑,难道对于他所做过的任何事情,他至今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惭愧吗?

    “你不是说,要对我知无不言的吗?”晏双飞敛去脸上或失落或鄙夷的神色,别过头去,反问道。

    梁烜沉默了一晌,轻勾唇角,点了点头。“是。”

    是?

    晏双飞愕然看向梁烜,不知道他这个字是回答她的那句反问,还是刚刚问出口的那个问题。

    “那是一场戏。”碰上晏双飞略带疑惑的目光,梁烜淡淡地补充道。

    整颗心骤然风起云涌,再也无法故作平静。晏双飞刻意鼓大了眼睛,不想让泪水掉下来,奈何眼眶疼得厉害,泪水已经无法由得自己控制。

    他说那是一场戏——那次在竹林,他和她所遭遇到的一切,都是他策划主演的一场戏!他替她挡下那支带有剧毒的箭,他为了救她被那黑衣人连刺数剑,他甚至满身是血地瘫在地上,还不忘紧紧地拽住那黑衣人的腿,好让她离开。

    可是,那一切,竟然全是一出戏。

    如果那全是一出戏,谁能告诉她,她曾经满怀在心里的感动又算得上是什么,她曾经对那个人的深深的仰慕和感恩,又算得上什么。

    又算得上什么!

    “好了,你想问的都已经问完了,现在,也该是了结的时候了。”对比晏双飞激动的心情,梁烜却冷静得出奇。他缓缓站起身,冲着门口喊道:“段将军,你可以进来了。”

    梁烜的话音才落,段祁沨便从殿门外走了进来。一进门,便朝着晏双飞看去,见她一脸难过,心情骤然低落。

    “段将军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呢?”梁烜走近段祁沨,独留晏双飞一人在原地发呆。

    “梁烜,你若是能向全天下人承认自己的恶行,主动让出皇位,我定不会取你性命,也不会伤害你母后分毫。”段祁沨应道。

    “呵!”梁烜冷笑,听这口气,倒是他占了不少的便宜。“段将军还真是仁慈,难道不知道‘放虎归山,必有后患’一说么?”

    段祁沨也轻笑一声,若有所思地睇着梁烜说道:“那我就等着,倒是看看那‘后患’能有多厉害。”

    梁烜的脸色一僵,却又立刻恢复到了平静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