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文隔着桌案遥遥一瞥,迎着气鼓鼓的圆脸盘子就是一顿数落。

    “我至不济,也还是夔州武龙当地的县令。

    且不议先生中举乃信手拈来之事,即便真的不中,也至多不挣功名。

    先生每日用度花销,鸡鸭鱼肉还是日日有的,这位兄台无需忧心。”

    说着说着,陈友文又如注了鸡血般活络起来,将背靠着椅身挺直了几分。

    叶念安一径看着面前这个半透期待半露狡猾的陈友文,神色中夹着一丝紧张亦或迷茫,错综复杂的令他有些看不太懂。

    姜春和卢小六几个并肩托腮,直听得一味点头捣蒜,全跟着那陈友文的思绪走了。

    如此一来,对案之人越发起劲地滔滔不绝。

    “如若真的不中,先生也不嫌弃的话,跟满我了三年,就在公门里与你寻个典史杂职,也是风光体面的。

    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话音落下半刻,叶念安竟从陈友文的这束期盼中快速抽回,冷冷向旁一扫。

    未料小公子这道戾气炯光会斗然折转,姜春、小六几个忒不自在地落下双掌,缓缓对视了一眼。

    懵懵间,打了个激灵,立时旋身,对着叶念安又一阵齐齐狠摇。

    “嗯?”

    许是也瑟久未发声,适才一番动静中已然将也瑟忘了。

    这会儿乍见总杆首圆瞪的双眼,陈友文心下莫名咯噔一记。

    “陈县令是说哪个风光体面?”

    闻言也瑟说话,诸人不则一声。

    叶念安咧了咧双唇,幽幽启口道,“陈县令到底是一县之令,官场中人。

    念安菲才寡学,无过是耍些愚弄人的伎俩,何消陈县令为筹谋举业。尤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