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宫已是半夜,谢思亲自去审问刘常安,叶竹霖和顾文卿则先行回去,两人并肩而行,但却一路无话。

    直到叶竹霖到了芜远轩宫门前,却见顾文卿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他开口叫住了顾文卿:“国师大人。”

    顾文卿停住步伐,微微侧首,目光疑惑。

    叶竹霖咽了口唾沫,问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其实下马车的时候,他就注意到顾文卿右手手心好像受了伤。

    当时顾文卿习惯性地用右手扶了下扶手,但又像触电般收回,冷俊的眉微微拧起,在梨黄色的扶手上留下了点点血迹。而谢思却是一反常态地没有去扶住那个虚弱的人,竟然自顾自地走开了。

    叶竹霖只当是谢思还在生自己的气,不想多看自己一眼,所以连顾文卿也顾不得了,只想赶紧离开。

    现下再一细想,总觉得不太对劲,顾文卿怎么会无缘无故受伤,谢思又怎么会因为自己而把气撒到顾文卿身上,他们俩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便借着关心顾文卿的伤口,想要打探些消息。

    但顾文卿却并不回答,右手轻握成拳,不让叶竹霖再看见他的手心,然后便回头继续向玄机阁走去。

    很明显,他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月光洒在顾文卿的身上,与如瀑般的黑发交而相应,而他那身黑衣,又让人觉得他仿佛即将与夜色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叶竹霖挠了挠脑袋,叹了口气。在与顾文卿为数不多的接触中,他已经明白,顾文卿这个人,若是自己不想说,那是一闷棍也打不出半个字的。

    而谢思那边……

    他刚与谢思吵了一架,自然也暂时不想服软。

    反正来日方长,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叶竹霖这么想着,推开芜远轩的大门。

    在他们回宫后的第二天,谢思便雷厉风行地在早朝之上直接把刘常安押到了左相齐文高面前,又把赃物置于众人之前,而后又将账本单独给了齐文高查看。

    刘夫人是齐文高和齐太后的庶妹,他本来还抱着帮这妹夫一把的心态,但在看到账本上用朱墨圈起来的与齐府相关的那几行之后,只能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断尾求生,才是此时的安稳之道。